1.阶级觉悟的含义

“有阶级觉悟的”,这在我们中间固然是容易理解的简略说法,但是我认为,为了便于一般人的理解和翻译成外文起见,不如用“认清了自己的阶级地位的工人”或类似的说法。

恩格斯:《1891 年社会民主党纲领草案批判》(1891 年 6 月),《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2 卷第 271 页。


当工人还没有根据各种具体而且确实现实的(当前的)政治事实和事件学会观察现社会中其他各个阶级在其思想、精神和政治生活中的一切表现时,当工人还没有学会在实践中用唯物主义观点来分析和估计一切阶级、阶层和集团的活动和生活中一切方面的表现时,工人群众的觉悟是不能成为真正的阶级觉悟的。谁把工人阶级的注意力和觉悟完全或主要地集中在工人阶级自己身上,他就不是社会民主主义者,因为工人阶级的自我认识是与那种不仅在理论上……更确切些说:与其说是在理论上,不如说是根据政治生活经验明确了解现社会一切阶级的相互关系的认识密切联系着的。所以,我们的经济主义者所谓经济斗争是吸引群众参加政治运动的最普遍适用的手段的这种宣传,在实践中是极其有害而且极端反动的。工人要想成为社会民主主义者,就应当明确认识地主和神甫、显宦和农民、学生和流氓的经济本性及其社会政治面貌,就应当知道他们的强处和弱点,就应当理解每个阶级和每个阶层用来掩饰它自私的企图和真正的“心意”的流行词句和各种诡辩,就应当懂得哪些制度和法律反映着和如何反映着这些或那些人的利益。而这种“明确的认识”无论从哪一本书里也学不到,只有根据具体的情况,只有把现在在我们周围发生的、大家都按自己的方式谈论着或者只是私下谈论着的、表现于某些事件、某些数目字、某些法庭判决词等等之中的一切情形都就地立刻揭露出来,才能使人们获得这种认识。这种全面的政治揭露工作,是培养群众革命积极性的必要条件和基本条件。

列宁:《怎么办?》(1902 年 8 月),《列宁全集》第 5 卷第 381—382 页。

二、工人阶级自身的意识

有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同是人的自我异化。但有产阶级在这种自我异化中感到自己是被满足的和被巩固的,它把这种异化看做自身强大的证明,并在这种异化中获得人的生存的外观。而无产阶级在这种异化中则感到自己是被毁灭的,并在其中看到自己的无力和非人的生存的现实。这个阶级,用黑格尔的话来说,就是在被唾弃的状况下对这种状况的愤慨,这个阶级之所以必然产生这种愤慨,是由于它的人类本性和它那种公开地、断然地、全面地否定这种本性的生活状况相矛盾。

马克思和恩格斯:《神圣家族 》(1844 年 9 月—11 月),《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 卷第 44 页。


对于无产者说来,他们自身的生存条件、劳动,以及当代社会的全部生存条件都是一种偶然的东西,它是单个的无产者无法加以控制的,而且也没有任何社会组织能使他们加以控制的。单个无产者的个性和强加于他的生存条件即劳动之间的矛盾,现在无产者自己已经意识到了,特别是因为他从早年起就成了牺牲品,因为他在本阶级的范围内没有机会获得使他转为另一个阶级的各种条件。

马克思和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1845 年—1846 年)《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8 卷第 87 页。


照批判的批判的意见,一切祸害都只在工人们的“思维”中。的确,英国和法国的工人组织了各种团体,在这些团体中,工人们所议论的话题不仅有他们作为工人所应有的直接需要,而且也有他们作为人所应有的各种需要。工人们组织这些团体,就表明他们非常彻底而广泛地理解从他们的合作中所产生的那种“巨大的”、“不可比拟的”力量。但是这些群众的共产主义的工人,例如在曼彻斯特和里昂的工场中做工的人,并不认为用“纯粹的思维”即单靠一些议论就可以摆脱自己的主人和自己实际上所处的屈辱地位。他们非常痛苦地感觉到存在和思维、意识和生活之间的差别。他们知道,财产,资本,金钱、雇佣劳动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远不是想象中的幻影,而是工人自我异化的十分实际、十分具体的产物,因此也必须用实际的和具体的方式来消灭它们,以便使人不仅能在思维中、意识中,而且也能在群众的存在中、生活中真正成其为人。而批判的批判却相反,它教导工人们说,只要他们在思想中消除了雇佣劳动的想法,只要他们在思想上不再认为自己是雇拥工人,并且按照这种过于丰富韵想象,不再设想自己是作为单个的人来支取工钱的,那末他们就会真的不再是雇佣工人了。从这以后,作为绝对的唯心主义者,作为以太的生物,他们自然就可以靠纯思维的以太来生活了。批判的批判教导工人们说,只要他们在思想上铲除了资本这个范畴,他们也就消除了真正的资本;只要他们在自己的意识中改变自己这个“抽象的我”,并把真正改变自己的现实的生存、改变自己生存的现实条件、即改变自己这个现实的“我”的任何行动当做非批判的行为加以鄙弃,他们就会真正发生变化并转化为现实的人。把实在的现实只看做一些范畴的“精神”,当然要把人的一切活动和实践统统归结为批判的批判的辩证思维过程。它的社会主义同群众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区别也就在这里。

马克思和恩格斯:《神圣家族》(1844 年 9 月—11 月),《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 卷 66—67 页。


工人阶级的状况也就是绝大多数英国人民的状况。这几百万穷困不堪的人,他们昨天挣得的今天就吃光,他们用自己的发明和自己的劳动创造了英国的伟大,他们一天天地更加意识到自己的力量,一天天地更加迫切要求取得社会财富中的自己的一份,这些人的命运应该如何,这个问题,从改革法案通过时起已成了全国性的问题。

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1841 年 9 月—1845 年 3 月),《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 卷第 297 页。


劳动的政治经济学对财产的政治经济学还取得了一个更大的胜利。我们说的是合作运动,特别是由少数勇敢的“手”独力创办起来的合作工厂。对这些伟大的社会试验的意义不论给予多么高的估价都是不算过分的。工人们不是在口头上,而是用事实征明:大规模的生产,并且是按照现代科学要求进行的生产,在没有利用雇佣工人阶级劳动的雇主阶级参加的条件下是能够进行的,他们证明:为了有效地进行生产,劳动工具不应当被垄断起来作为统治和掠夺工人的工具雇佣劳动,也像奴隶劳动和农奴劳动一样,只是一种暂时的和低级的形式,它注定要让位于带着兴奋愉快心情自愿进行的联合劳动。在英国,合作制的种子是由罗伯特.欧文播下的;大陆上工人进行的试验,实质上是从那些并非由谁发明而是在 1848年大声宣布的理论中得出的实际结论。

同时,1848 年到 1864 年这个时期的经验毫无疑问地证明,不管合作劳动在原则上多么优越,在实际上多么有利,只要它没有越出个别工人的偶然努力的狭隘范围,它就始终既不能阻止垄断势力按着几何级数增长,也不能解放群众,甚至不能显著地减轻他们的贫困的重担。

所以,夺取政权已成为工人阶级的伟大使命。工人们似乎已经了解到这一点,因为英国、德国、意大利和法国都同时活跃起来了,并且同时都在努力从政治上改组工人政党。

工人们已经具备了作为成功因素之一的人数,但是只有当群众组织起来并为知识所指导时,人数才能起决定胜负的作用。过去的经验证明:忽视在各国工人间应当存在的兄弟团结,忽视那应该鼓肋他们在解放斗争中坚定地并肩作战的兄弟团结,就会使他们受到惩罚,——使他们分散的努力遭到共同的失败。这种认识促使 1864 年 9 月 28 日在圣马丁堂出席公开大会的各国工人创立了国际协会。

马克思:《国际工人协会成立宣言》(1864 年 10 月)。《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16 卷第 12—13 页。


构成工人运动的核心的是工厂工人,其中主要是棉纺织工人。郎卡郡,特别是曼彻斯特,是最坚强的工会的所在地,是宪章运动的中心,是社会主义者最多的地方。工厂制度渗入某个劳动部门愈深,这个部门的工人卷到运动中去的也愈多,工人和资本家的对立愈尖锐,工人中的无产阶级意识也愈发展,愈明朗化。北明翰的小师傅虽然也吃够危机的苦头,但他们还是处于无产阶级的宪章主义和小商人的激进主义之间的不幸的中间地位。一般说来,所有的产业工人都被卷到反对资本和资产阶级的各种斗争中去了。他们都一致同意,他们是《working men》[“工人”]——这是他们引以自豪的并且是宪章主义者各种会议上的普通的称呼,——他们是有自己的利益和原则、有自己的世界观的独立的阶级,是和一切有产阶级相对立的阶级,同时也是国家力量所系并能推动国家向前发展的阶级。

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1844 年 9 月—1845 年 3 月),《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 卷 529 页。


工人比起资产阶级来,说的是另一种习惯语,有另一套思想和观念,另一套习俗和道德原则,另一种宗教和政治。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他们彼此是这样地不相同,就好像他们是属于不同的种族一样。在欧洲大陆上,到现时为止我们还只认得这两种人中的一种,即资产阶级。可是对英国的未来更加重要得多的,恰好是另一种人:即由无产者所组成的那一种人。

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1844 年 9 月—1845 年 3 月),《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 卷第 410 页。


工人的仁慈也表现在其他各个方面,而且其表现形式也是令人愉快的。她们自己就是命途多舛的,所以他们能同情境况不好的人。在他们看来,每一个人都是人,而在资产者的眼光中,工人却不完全是人。所以工人是比较和气比较可亲的,虽然他们比有产阶级更迫切地需要钱,但他们并不那样贪财;对他们来说,金钱的价值只在于能用它来买东西,可是对资产者来说,金钱却具有一种为它本身所固有的特殊的价值,即偶像的阶值,这样它就使资产者变成了卑鄙龌龊的“财迷”。完全没有这种金钱崇拜感的工人,并不像资产者那样贪婪,资产者为了多赚钱不惜采取任何手段,认为生活的目的就是装满自己的钱袋。所以工人比资产者偏见少得多,看问题清楚得多,不戴上自私的眼镜来看一切。因为缺少教育,所以他没有宗教编见。他不懂得这些事情,也不为这些事情伤脑筋,在他身上看不到支配着资产阶级的那种狂热。如果说他也有点宗教信仰的话,那也只地名义上的,甚至连理论上的都谈不到。实际上他只是为今生而活着,并力求在今生生活得更好一些。所有的资产阶级作家都异口同声地说,工人不信教,也不上教堂。

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1844 年 9 月—1845 年 8 月),《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 卷第 411 页。


在事实方面,卡莱尔讲的完全对,只是在责备工人对上等阶级的炽烈的憎恨的时候,他就错了。这种憎恨、这种愤怒宁可说是一种证明,它证明工人感觉到他们是处在一种怎样非人的状况里,证明他们不愿意被当做牲口来看待,证明他们总有一天要把自己从资产阶级的羁绊下解放出来。这一点我们可以从那些没有这种愤怒的工人身上来加以判断:一些人温驯地屈服于自己的命运,老老实实,随波逐流,不关心世界上发生的事情,帮助资产阶级把束缚工人阶级的锁链锻得更结实,而精神上还是处于工业时代以前的那种停滞状态:另一些人成了命运的玩物,就像已经失去外表的稳定性一样,正在丧失着内心的稳定性,过一天算一天,酗酒,追女人。——在这两种情形下,他们都是牲口,后一种人主要是促进了“恶习的迅速传播”,而多愁善感的资产阶级,在他们自己创造了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以后,却对这种现象愤慨起来。

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1841 年 9 月—1845 年 8 月),《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 卷第 403—404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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