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盲井村”、广西“砍手党村”、毕节四留守兄妹服毒村、四川大凉山“童工村”、山东平度“拆迁纵火”村、河北洪灾大贤村、湖南武冈低保问题村、河南涉非法集资被骗村、德国志愿者卢安克支教村,北京“新蚁族居集村”。
我是南瓜,这是我探访过的10个村庄。
它们都卷入过新闻漩涡,被围观、被“喊麦”、被指摘、被移情、甚至被意识形态、被不明而厉--
做新闻,就是与时代的疾病打交道。我把蹩脚采集的症状,嵌入文字和视频,陆续发表于我曾供职的媒体。或激起波澜,或无声无息,记者仁至义尽,不过如此。
而我总在窖藏着某种命运的勾连。那些舆论中形象颠簸的村民,很多是我的微信朋友。他们的微信名,有时太好辨认,“孤单的人”、“相信自己”等等。而他们时不时的叩问信息,分明是如火如荼正在演进的中国现实。
是的,村庄不是新闻消费的灰烬。在历史的幕布与时代的肌理中,我们有必要驻足,这10个村庄样本,究竟结疤或结晶出了什么? 乡土裂变中的雾霾,有没有破解之举,哪怕厘米推进?
1、“盲井村”的蜘蛛与“砍手党村”鼠洞
关键词:家族犯罪 童工代际
视频描述:云南“盲井村”:霾下的孩子与疗伤的村民 时长:18分01秒
如果把走过的十个村庄故事全部清零,然后复原,我脑电首映的是它。
一只三四厘米长的灰蜘蛛,没有气息,仰天静躺,不知有多久。明明就在屋里显眼处,癌症晚期兼尘肺病的老汪,不停咳着,顾不上它。
他是被老乡嫌弃的人,他的儿子汪强文,是村里最早从事杀人骗保勾当的带头人。
云南石笋村,50来名村民涉嫌伪造矿难骗赔,老汪也涉案:“把我逼上梁山了,汪强文说腿摔断让我去,结果是让我冒充人家父亲骗赔偿”。
公安部A级通缉令上描述,汪强文1米62左右,是“特大跨省职业犯罪头目”。村民说,12岁时母亲离家出走,他从小辍学流浪,偷东西,到山西等地矿上打工,鼓捣上了伪造矿难骗赔的门路。
儿子的“杀猪匠”生意没给老汪任何实惠,而他肺里的阴影,医生说是常年在矿上打工的结果。20多年前,他就胸前挂着煤油灯挖煤,呼吸时满胸腔都是煤油渣。
老汪的三间土屋,上锁的那间屋摆着棺材。8月烈阳投射,一束束尘土,橘红色调的蒙太奇,也映在蜘蛛的腹部上。蜘蛛无言。
石笋村的犯罪,如蜘蛛网般,家族式丝丝勾连。村主干道,三层连体小楼寥落,杨氏家族有8人被抓。他们兄弟妯娌间分工明确。
而蛛网也对自己人下黑手。“盲井案”中,小范的后妈宋顺群,和老相好等人伪造矿难害死了小范的父亲范厚友,欠巨额赌债的李连翠对自己的亲哥哥下了手。
黑煤本身就是是一张笼罩全村的黑色之网。村里石笋煤矿的伤亡事故,让村民了解到矿主怕矿难上报被停产,宁愿私了的心理。很多涉嫌伪造矿难的家庭,本身也是受害者。艾汪全的亲哥哥死于山西矿难,李连翠的丈夫在矿上瘫痪,很多石笋村村民的墓碑,也刻着与矿难有关的信息。谁是因?谁是果?丑陋中的合理性,原罪是什么?
陀思妥耶夫斯基《罪与罚》说,犯罪是对社会组织的不正常现象的抗议。
蜘蛛,风中拼命地结网。脆弱的捍卫、嗜血的捕猎、作茧的自缚,而最终归于“网”。
视频描述:广西“砍手党村”:出狱拯救新生代 时长:14分51秒
蛛网有形,而暗地里老鼠的啃噬,猝不及防。
2016年6月,我又回到了广西“砍手党村”温江村,这个曾有100多人抢劫被抓的村庄。
五年中,有一半服刑者已出狱。2011年我在央视《新闻调查》做的“温江村的噩梦”节目,某种意义上让村子得到高层重视。小学翻新、广场修起,贫困村的帽子也摘掉。
而站到晓峰房间,那些被老鼠啃噬的书,多么啃噬着我的神经。
如此嘲讽的画面!我曾寄给他的学费,留不住他的心。而《小王子》、《精神明亮的人》等,这些我当年寄给他的书,成了鼠洞书。我真希望他翻过几页,知道小王子与玫瑰间有个词叫“守护”。
是的,15岁的晓峰,成了童工!爷爷在墙沿上比划,他也不过一米五,初一就辍学,借用身份证,在汕头制造厂的流水线工作,月工资一千多元,“自己都不够用”。他春节留给爷爷的电话号码,已经过期。
还记得五年前,我和10岁晓峰的对话:“为什么不想上学?别人打我,不敢上课。那你以后的理想是什么呀?是去打工,读书读腻了。”
那时,他爸爸和大伯都因抢劫罪被判刑。在一份温江村犯罪统计调查的45人名单中,只有4个初中学历,其他41个都是小学学历,85%的人犯罪时是18岁到25岁。
而如今,像晓峰这样的温江村下一代人,代际传递的教育问题依旧让人担心。
温江村不是没有觉醒者。大拇指被砍、脚筋被挑断,曾经的“砍手党”头目杨成康出狱后,被村民选为屯大队长。为了阻止当地孩子辍学、制止青年吸K粉,杨成康采取各种策略,还动员大家修了从屯里到温江小学的近路。
而晓峰这样的辍学童工,是被更大的动摇心智的鼠洞在啃噬。个体的拯救,往往杯水车薪。2013年全国人大常委会执法检查组的一项报告显示,部分地区农村辍学率已超过10%。
刚刚爆出的常熟童工事件,不过是众多冰山中的一个小角。我不同意那些专家在电视上振振有词,说童工是被蛊惑和利益链胁迫的。
在我采访大凉山童工等多起事件,和童工聊天,虽然对报酬不满,他们都是自愿而积极的。他们考量过机会成本,而乡村的凋敝又让城市如此诱惑。
如果请执法者去汕头找到童工晓峰,把他带回,就是一种拯救吗?
我比较赞同国家更多提供职业教育学校的免费入学机会,学校就业对口靠谱企业,例如汽车修理工等等,给那些对读高中大学不抱希望的孩子,一个稳妥的有尊严的道路。
眼下,那些童工链条中的“老鼠”捕获孩子如此之快。这是时间的赛跑,我们的政务行动之猫,不能倚赖查处童工的简单执法,而是追根溯源,用方法和路径,来跟老鼠赛跑!
2、毕节娃的草莓与大凉山的玛瑙
关键词:留守之殇
失依儿童
野草莓,红彤彤,晶莹剔透,无人采摘。院子的主人,独自居住的四兄妹已经永远离开。
“我曾经发誓活不过15岁,死亡是我多年的梦想,今天清零了!”这是毕节警方公布的一份手抄版遗书,作者是14岁的小学生张启刚。他和10岁的启秀、8岁的启玉、5岁的启味是四兄妹,无人照看,独自居住。
据公安披露,2015年6月9日。他们是服农药中毒死亡。哥哥给三个妹妹的碗中倒了农药,然后哥哥从楼上跳下。
让当地很紧张的是,自杀事发前2个小时,乡教管中心、学校老师等十几人来到这里做劝学工作。老师们之前也多次来进行“留守关爱”行动。
茨竹村四兄妹的邻居见过劝学场面:“老师说,你们明天去读书,脚和手洗干净。孩子东一个西一个躲。衣服很脏,满屋臭。”
此事遗留的大谜团是,警方公开的遗书不是原版全部,只是抄写摘录,全文写了什么,无人知晓。但是遗书,无疑给当地摆脱了“过度劝学逼死孩子”的嫌疑。
我们不能苛责教育部门错位的留守关爱,但是有一个组织的缺失失灵,被严重忽视了,那就是村基层组织的功能失灵与缺位。
“每次从门口走过就会想起。我们村子里的人都是罪人,没人关心过孩子。”
2015年底我在毕节采访,孩子们的姨奶潘玲是唯一表示自责的村民。在村干部盯梢禁止采访的氛围中,她把我拉进屋里诉说。
潘玲说,她在事发半年前觉得孩子们不对劲,找过村主任张方敏(音),说愿意给几个孩子做饭看护,但要签一个协议,让村干部确认。“村干部说,没有这个说法的。就怕麻烦。我都说过7次。”
这个村干部在四孩子服毒去世后,意外发病死亡,潘玲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内疚。
费孝通在《乡土中国》描述的熟人社会秩序,在眼下的中国村庄变得式微。农民大量进城打工,村民关系市场化、传统组织和权威弱化,乡土秩序分崩离析。
所以,有各种血缘关系的乡村家族,仍然保护不了四个留守的孩子。他们的命运像“野草莓”一样,弱小孤零、被边缘化,自生自灭。
这种村庄熟人社会失灵的境遇,大凉山的失依儿童也深有感触。
在毒品和艾滋病的双重打击下,大凉山有父母双亡的失依儿童。2014年3月,在报道大凉山童工事件时,我来到在四川凉山美姑县。一天,我去乌洛的家。12岁的乌洛父母去世,和两个同样是孤儿的表兄弟挤在一间屋,独自生活,叔叔很少来照顾。
失依儿童每月发有数百元补贴,但是这些钱乌洛的叔叔怎么用,孩子们并不了解。现实中他们的生活依然贫困,甚至要违法到山洞挖掘红玛瑙石赚上学的路费。
美姑县打击私挖乱盗红玛瑙,然而疯长的天价催生着市场。央视《经济半小时》曾暗访过这里的危险挖洞行为,但是“用生命盗挖”的人群里,还有乌洛这样瘦弱的“失依儿童”。
一块鸡蛋大的玛瑙原石,可以卖到几万元。而当地大人把乌洛这样的孩子当廉价劳动力,给他们的是微乎其微的零头。
和红玛瑙的金贵对比的是,乌洛在家里几乎每天吃的都是土豆和辣椒。领取国家补贴的亲戚们,有的说把钱给孩子存起来。但是谁来监督“最后一公里”的救助,保护孩子的权益?
3、“纵火村”的膏药与大贤村的龙王庙
关键词:拆迁冲突
洪灾隐患
2014年3月21日,山东平度拆迁纵火案发生。杜家疃村干部联合拆迁痞子们防火,扎帐篷守地的农民耿付林被烧死,三名村民被烧伤,此恶性事件引发全国舆论哗然。
2015年初,我来到杜家疃村,在纵火案中烧伤的李崇暖,还在给焦黑的伤口涂抹膏药。他被鉴定重伤二级,失去劳动能力且单身的他和95岁的老母亲,只能待在家里。
近一年,村庄的伤口没有愈合。拆迁冲突一个重要因素是,征地1500多万的土地收益金为何不分给大家,而是存在银行。
土地收益金的分配有没有规定?谁来决定分配?当地政府人员称文件的规定并不细化。
3.21事件发生之前,街道办都提倡存在银行里分利息,害怕钱一下子分完,子孙后代没有收益,却造成了村民的对立。3.21事件后,当地政府把自主权交给了村里,但是分钱细节分歧有很多。
平度政法部门入驻村庄的工作组,努力缓和村庄的内部矛盾。但是村里派别林立,利益诉求多元,人心很难平衡。
但是回到裂痕的源头,是农民一次次对自己弱势地位的印证。征地程序不公开、放弃听证证明作假,再加上“不听话就挨打”的痞子们来骚扰等等。被侮辱与被损害的村民们,就会形成一种揭竿之力,后来的“山东临沂农民被烧死事件”也是如此。一些应对不得力的政府部门,公信力大大削弱。
亡羊补牢难,这些撕裂的伤口,是多少膏药都难治愈的。
视频描述:河北大贤村:洪灾后的中秋节 时长:19分22秒
亡羊补牢,得是多大的羊,才能让大水冲走龙王庙?得是多大的牢,才能补得上伤亡?
河北大贤村,一个719洪灾冲走了5个孩子和4个大人的悲伤之地。村里标志建筑龙王庙,也被冲毁了很多物件。
2016年中秋节,洪灾两个多月后,我来到大贤村。决堤的河道已拓宽,河坝已修起。被冲毁龙王庙旁,修建了广场。村里绿化工程映衬着白墙上“自强自救”的标语。墙体之内,清淤后的杂物堆积,倒塌的房子静立。村板材一条街,很多工厂损失上百万,灰白的木板在路边晾晒。
大贤村洪灾后,邢台曾召开新闻发布会反思教训,称对这次洪灾预判不足、应急能力不足。而媒体也报道了泄洪通道被堵塞的隐患问题,包括大贤桥下修热力管道,涵洞旁边的部分河道被挖沟的土堆上的问题。
“龙王们”造成的各种隐患,是小小的龙王庙所抵御不了的。
事发两个月,领取米面等物资后,大贤村村民每人得到了100元清淤费,这与预期差距巨大。关于绿化费与补助金的猜测,关于隔壁村救济内容的对比,都搅动着村庄舆论场。
而就在写此文前,我收到大贤村来的微信。那个洪灾中失去10岁儿子的母亲,发来丈夫之前被拘的视频片段。她说,丈夫反对门口开工的管道工程,是被认为寻衅滋事。她问我,为啥?
4、“骗保村”乌龙账与“自杀村”的遗书
关键词:低保乱象农村诈骗
极端事件,往往能连带揪出一串极端的底层世相。
2014年4月,为了能申请到每月100余元的农村低保,邓元姣被丈夫艾绍金“放赖”留于湖南晏田乡政府。70多个小时后,半身瘫痪的邓元姣在乡政府办公室,头部受重伤,送医院后不治身亡。
当地政府用视频录像等证据,说明这是意外,乡干部被撤职也一定程度上平息了民愤。但是当我前去采访时,发现艾绍金的极端行为的合理性,他所在村庄在低保评定中的各种乌龙账,实在太扎眼了。
原村支书曾某因贪污被免职,却在享受低保,还有一户多报、档案丢失等情况。低保评定标准难操作,各种人情关系因素作祟,决定最终评定的村民民主评议形同虚设。
这些状况,不从顶层制度与程序设计上制定对策,还是会引发各种悲剧。
前一段甘肃杨改兰案中,当地政府在反思中提到杨家低保评定问题:“仅用收入作为衡量标准、用村民投票方式决定是否享受低保,没有综合考虑杨家的实际情况,方法简单粗糙,缺少对杨家有针对性的帮扶措施。”
还有一起自杀案引发的制度漏洞思考。
去年夏天,河南西平县浩宸担保公司涉嫌非法集资,3500多农户2亿资金无法兑现,两名农民不堪压力相继自杀。
我在西平见到了随身携带遗书的武金成,这个做过36年的邮政信贷员德高望重,被浩辰担保公司聘用,从十几家村民手中融资209万,却被骗了。
他不明白,有省工信厅颁发的“融资性担保机构经营许可证”的担保公司,非法集资的业务、伪造的合同为何在各种监管部门的眼皮下轻易过关?
如果不是农民自杀,新华社等媒体报道,这样的非法集资案立案都难,而立案后,依然是石沉大海。中国人民大学向松祚教授在节目中说,就是监管不作为的问题。发许可证有寻租空间,乱审批,出了事,各部门互相推诿。
河南等地的非法集资诈骗问题,已经是洪水猛兽,让很多家庭家破人亡。河南农民赵作海,20万冤案赔偿因涉嫌非法集资被骗,追讨中摔倒住院。
而那些立案后缥缈的等待,不知道还能让随身携带遗书的武金成、让那么多被骗走血汗钱的家庭支撑多久?
5、卢安克支教村的“熊二”与“蚁族村”的蚁穴
关键词:乡村教育城市蜗居
上面列举的8个村庄,都是灰暗色调。还好,有些光亮,依稀雀跃在村庄。
有人让贫瘠的村庄有“熊大熊二”的童话色彩,有人在“蚁穴”中让青春打磨出质感。
不吃肉、不喝酒、不拿一分工资、不在学校教职工表上,扎在村子一支教就近十年,1968年出生的德国志愿者卢安克,是很多人眼中的“怪人”。
他带孩子拍科幻剧、设计河坝,一起犁地,
有人把他当乡村教育实验特立独行的英雄,也有人认为他是危险分子,甚至怀疑他有“恋童癖”。
三年多前卢安克通过柴静的节目,对外宣布离开广西东兰县板烈村小学。他说为了爱人,要回归家庭。
2016年的夏天,我来到卢安克支教过的板烈村,寻访他留给村庄的“果实”。我意外发现,卢安克的爱人王老师在这里低调支教。
王老师萌萌哒,她给小学一百多名孩子起了昵称。“小苹果”“小贝壳”“小飞侠”等名字,是根据孩子特点商量出来的。一个叫“白鳍豚”的孩子很骄傲地认为,自己和白鳍豚的共同点是温柔。
牙建科和另一个形影不离的男孩是“熊大”“熊二”。他被同学们认为是画画最好的,继承了卢安克“一分钟画一条龙”的功力,他对未来有很多期待。
我探访了几个卢安克教过的学生,他们对美的感悟,对生活的想象力、情感的细腻程度都是参加卢安克各种实践活动潜移默化留下的。
卢安克曾说:“中国的留守儿童将也会成为一个失去控制的因素,除非我们能给他们带来归属感。”卢安克没有走远,这个夏天他回到南宁,为留到这里在努力。熊大熊二们都在等着他。
归属感影响着生命的丰盈程度。卢安克给了“熊大”“熊二”们心灵之城,而在北京等大城市,拥挤狭窄的“蚁族村”给了年轻人打拼的廉价租房场所。
但是这种青翠欲滴的感恩,不能涂抹掉“蚁族村”的各种隐患威胁。
2014年夏天,我在北京北五环外的北四村蹲点半月。这里本地村民6000人,外来人口8万人,大多是刚毕业的年轻人。我在《新闻1+1》制作了4期节目,《青春,在拥挤中出发!》《青春,在“蜗居”中前行!》《青春,在“户籍改革”中前行!》《“流动派出所”,面对“流动人口”!》,关注了蚁族村租房安全隐患、水电危机、警力不足、公租房申请难等问题,这些问题的改善,是一个城市应有之义。
北四村拆迁在即,今年夏天,我回到寻找采访过的年轻人。那个当年带便宜盒饭上班的小王,经历创业失败,父亲工伤住院,说“无脸”见我。那个思想深邃、得有脑瘫的大学毕业生,还是选择离开了北京。那个在地下室合租、靠当“试药族”补贴生活的小王,还活跃在各种兼职群里。
北京!北京!还记得两年前,这些年轻人在北四村的最高楼上,对着镜头说:“我们不要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很微小的蚂蚁,虽然我们很微小,我们也可以是蜜蜂,每天出去采蜜。”
每一个村庄都可以书写一部著作,南瓜斗胆把十个村庄的探访感悟,浓缩在寥寥6000多字中,也许本身就是一种冒犯。
但是这种呱呱本身,是我积聚多年的不吐不快,也是一个最二最土女博士、乡土重症记者的敞怀之举。这些村庄的琐碎剖面里,隐藏着某种时代密码,等待破译与破解。那是千百年来供养与安顿我们的土地,那是我们命运相依相偎的同胞。
写完此文,我长舒一口气,又给自己上了发条。我的目标是,100个村庄。
你看,还有那么多新闻漩涡洗礼的村庄,甘肃杨改兰案村、贾敬龙案村、聂树斌案村等,聒噪之后,它们在等待某种深入肌理的凝视。
是的,无数的人,无数的远方,无尽的土地,都与我们有关。
附:南瓜探访十个村庄的文字视频链接:
村庄一:《新闻漩涡后的村庄》播出《云南“盲井村”风暴后:霾下的孩子与疗伤的村民》
村庄二:《新闻漩涡后的村庄》播出《广西"砍手党"村:服刑者出狱救赎下一代 回归种植》http://mt.sohu.com/20160803/n462379703.shtml
村庄三:《6个孩子的2015》播出《毕节服毒四兄妹的2015:别再将我们遗忘》http://news.sohu.com/s2015/2015ofchildrens/index.shtml
村庄四:《新闻1+1》 播出《大凉山,别让教育“着凉”》http://news.cntv.cn/2014/03/26/VIDE1395830882420491.shtml
《新闻1+1》 播出《大凉山,别让孤独的孩子孤独》http://news.cntv.cn/2014/03/28/VIDE1396017366208729.shtml
村庄五:《新闻1+1》播出《平度纵火案,我的土地谁做主?》http://tv.chinacourt.org/5700.html
村庄六:《新闻漩涡后的村庄》播出《大贤村洪水后的中秋节:纪念遇难孩子
村民等待补助》http://mt.sohu.com/20160923/n469040702.shtml
村庄七:《新闻1+1》播出《假低保,真漏洞!》(湖南武冈低保问题事件)
文字视频链接:http://news.cntv.cn/2014/06/10/VIDE1402411863320939.shtml
村庄八:《新闻1+1》播出《农民想理财只能被骗吗?》(河南农民连续自杀事件)
http://news.cntv.cn/2015/09/09/VIDE1441807916339239.shtml
村庄九:《新闻漩涡后的村庄》播出《德国志愿者卢安克:争议中离开又回
爱人乡村继续支教》
http://news.sohu.com/20160811/n463704921.shtml
村庄十:《新闻1+1》 播出《青春,从拥挤中出发!》(北京“新蚁族聚集村”)
http://news.cntv.cn/2014/07/28/VIDE1406559419839853.shtml
《新闻1+1》 播出《青春,在“蜗居”中前行!》
http://news.cntv.cn/2014/07/29/VIDE1406644739143783.shtml
《新闻1+1》 播出《青春,在“户籍制度改革”中前行!》
http://news.cntv.cn/2014/07/31/VIDE1406737837249468.shtml
《新闻1+1》 播出《流动派出所,面对“流动人口”》
http://news.cntv.cn/2014/09/05/VIDE1409927443796580.shtml
(作者:南瓜博士。来源:公众号"南瓜博士慢探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