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丘的“复辟梦”-激流网  西风,古道。一匹瘦马拖着破车,在颠簸不平的山路上跑着。孔丘蜷缩在车上,耷挂着脑袋,神情沮丧。刚才被奴隶起义领袖柳下跖撵出来的可怕情景,还使他心惊肉跳,余悸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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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天孔丘带了门徒颜回和子贡鬼鬼祟祟地来到泰山南坡柳下跖的营寨,死皮赖脸地求见跖。他先假惺惺地对柳下跖来一番肉麻吹捧,接着便端出他那一套仁义道德的反动说教。并以高官厚爵为诱饵,诱骗跖“罢兵休卒,收养昆弟,共祭先祖”,放下武器,与奴隶主贵族言归于好。但是,奴隶和奴隶主从来就是势不两立的。柳下跖对“以强陵弱,以众暴寡”的奴隶制是深恶痛绝的,早就恨透了孔丘这条奴隶主的丧家狗。他怒发冲冠、气宇轩昂地批驳了孔丘的谬论,揭露了他“不耕而食,不织而衣”:两面三刀,“诈巧虚伪”;鼓吹孝悌,“欲求富贵”;“妄称文武”,是古非今的种种罪状,厉声痛骂他是“罪大极重”的“盗丘”,是“摇唇鼓舌,擅生是非”的“巧伪人”!最后,跖斩钉截铁地说:孔丘,你说的那一套,都是我最痛恶的,赶快给我滚!不许再啰嗦了!孔丘在柳下跖义正辞严的痛骂下,吓得面如土色,六神无主,连滚带爬地逃出了营寨。他爬上马车,还浑身颤抖,“执辔三失,目茫然无见” ,半天喘不过气来,狼狈不堪,吃了个十足的大败仗。

老态龙钟的孔老二为什么竟敢冒险去游说柳下跖呢?这不是偶然的。这是他推行“克己复礼”反动政治纲领的必然表现,是他做着复辟奴隶制迷梦的结果。

孔丘生活在春秋末期。当时,奴隶起义、平民暴动、新兴地主阶级的夺权斗争使整个社会处于激烈的动荡之中,在革命洪流的冲击下,奴隶制统治支离破碎,只剩下断垣残壁孔丘的奴隶主贵族家庭,在这个社会大变革中急剧地衰败着。他的祖父原是宋国的大贵族,因宋国内乱,逃亡到鲁国落户,从此成了个颇为潦倒的没落奴隶主。阶级的没落和家庭的破败,奴隶主阶级反动思想的熏陶、使孔丘在年轻时就立下了维护和复辟奴隶制的“大志”。他顽固地站在历史潮流的对立面,如痴如狂地说:“周代的制度是多么昌盛,多么丰富多采呀!我崇拜它!”孔丘维护周代的奴隶制,要把奴隶重新打入十八层地狱,要恢复奴隶主贵族“钟鸣鼎食”的“极乐天堂”。为了挽回“礼崩乐坏”的世道,孔丘抛出了一条“克己复礼”的反动纲领。复礼,就是复辟,就是要恢复西周时期建立在井田制基础上的一整套奴隶制上层建筑。“克己复礼”是孔丘一生梦寐以求的目标。

为了实现“克己复礼”,在政治上,孔丘提出了“兴灭国、继绝世、举逸民”的反动口号,要恢复灭亡了的奴隶制国家,把丧失了世袭地位的贵族世家再扶植起来,让被打倒的旧贵族重新上台。在孔老二的心目中,西周奴隶制的一切都是尽善尽美,神圣不可侵犯的。他诬蔑新兴封建制代替没落奴隶制的大好形势是“天下无道”,乱七八糟。鲁国的新兴地主阶级季氏“僭越”周礼,去祭祀泰山,还用只有周天子才能用的仪式“八佾舞于庭”,孔丘知道后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大嚷:“是可忍,孰不可忍?”晋国的新兴地主阶级铸了一只刑鼎,把法律公布于众,使奴隶主贵族再也不能象过去那般恣意妄为。这下如同掘了孔丘的祖坟,他顾不得什么“文质彬彬”了,气势汹汹地责问:你们这么干打破了贵贱尊卑的等级制度,“何以尊贵”?“何以为法”?“何以为国”?他痛心疾首地哀叹奴隶制的晋国要亡国了[1]。孔丘仇视一切新生事物,一只改变了形态的酒杯,一首反映社会大变动时代的歌曲都会使他大为恼火。更有甚者,在他看来,连人的脾气也是古代的好,他认为现在的“小人”脾气都变坏了,所以敢于“犯上作乱”。[2]孔丘就象疯狗一样,对一切革命行动和新生事物都恨之入骨,狺狺狂吠。

在思想上,为了实现“克己复礼”的反动纲领,孔丘集没落奴隶主阶级的反动意识形态之大成,诸如“仁义”、“忠恕”、“孝悌”、“正名”、“天命论”、“天才论”、“中庸之道”等等,形成了反动的儒家思想。在这些唯心论、形而上学和宗教神学乌七八糟的大杂烩中,是孔丘思想的核心。孔丘一直标榜“仁”就是“爱人”。果真是不分阶级地爱所有的人吗?没有那回事。孔丘在他所代表的奴隶主阶级遭到灭顶之灾的时候,宣传这种虚伪的唯心主义人性论,目的是蒙蔽人心,要大家爱反动统治阶级中的一小撮。至于奴隶和新兴地主阶级,那他是从来不爱的。鲁昭公二十年(公元前五二二年),郑国的奴隶主贵族残酷地镇压了一次奴隶起义。孔丘听到这个消息,露出了狰狞面目,丧心病狂地叫道:杀得好!对这些“盗”就是要“宽猛并济”!青面獠牙的刽子手加上“彬彬有礼”的“仁爱”画皮,这就是孔丘“仁”的实质!可见,孔丘宣杨的所谓“仁政”,就是为了麻痹奴隶和新兴地主阶级的斗志,以实现其“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的反动纲领。

为了实现“克己复礼”,在经济上,孔丘拚命维护井田制,反对新兴地主阶级的封建改革。春秋末期发生的社会大变动,首先是由于奴隶制的基础井田制被破坏了。要“复礼”,就要复井田。孔丘为残酷压榨奴隶的井田制涂脂抹粉,无耻地吹嘘奴隶主给奴隶的好处多,拿奴隶的少,“施取其厚”,“敛从其薄”;同时恶毒攻击新的封建租税制“不度于礼,而贪冒无厌”[3]。鲁国自从公元前五九四年实行了封建税制“初税亩”后,季氏、孟氏、叔氏三家大夫采用了封建制的生产方式,势力越来越大,两次瓜分了鲁国公室。孔丘恨得咬牙切齿。公元前四八二年,季氏再次进行改革,孔丘对季氏无可奈何,就抓住帮助季氏搞改革的学生冉求大发其火。不仅宣布冉求“非吾徒也”,断绝师生关系,而且气急败坏地策动党羽,对冉求“鸣鼓而攻之”,充分暴露了孔丘的反动立场。

正是在没落奴隶主阶级反动立场的支配下,孔丘顽固地扛着“克己复礼”的破旗,四处奔走,“知其不可而为之”,演出了一幕幕“累累若丧家之狗”的丑剧。事实证明,他反动的一生就是“捣乱,失败,再捣乱,再失败”的一生,就是复辟梦彻底破产的一生。

公元前五一七年,鲁国国君鲁昭公纠集了奴隶主贵族的势力讨伐季氏,妄想削弱新兴地主阶级的力量。不想季氏、孟氏、叔氏三家联合起来,反把他驱逐出境了。孔丘认为这是“斗筲之人”“犯上作乱”,于是根据他那条“乱邦不居”的说教,也匆匆忙忙跟着昭公逃到齐国。在齐国,孔丘又大肆贩卖“君君臣臣”的复辟经,策划围剿新兴地主阶级,结果阴谋败露,在一片喊杀声中,捧着刚淘好还未下锅的湿米,仓皇逃回了鲁国。

这次回到鲁国,孔丘变换手法,利用教育阵地进行复辟活动。他意识到,只要能用反动思想拉住一帮人,就能树起一支政治力量。他搜罗门徒,培植私党,利用讲坛大念复辟经,大唱尊古调,把“诗”“书”“礼”“乐”一整套宣扬奴隶主反动思想的破烂货对学生进行满堂灌。他还将女儿和侄女嫁给爪牙来集结死党,拼凑反革命黑班底,有准备有步骤地实现“复礼”。

正在孔老二志满意得,暗自庆幸自己的惨淡经营有些起色的时候,从旧世界营垒中杀出了一位法家的先驱者少正卯。他敢于和孔丘唱对台戏,开课讲学,宣传新兴地主阶级的革新思想,孔丘主张“隐恶扬善”,“为尊者讳”,“为亲者讳”,竭力粉饰美化奴隶制,企图用华丽的外套去掩盖病入膏育的奴隶制。少正卯却大胆地揭露腐朽制度的癣疥疮疤。他“记丑而博”,把自己洞察到的奴隶制末世的黑暗内幕,向人们大胆地揭示着。孔丘不准人们造反,不准“犯上作乱”。少正卯却大声疾呼,号召人们起来掀翻吃人的奴隶主阎罗殿。他把革新之理说得头头是道,感人肺腑,反映了社会大变动的潮流,说出了人们心里想说而未说出的话。沸沸扬扬的革新思想不胫而走,广泛传播。孔学名高实粃糠。孔丘颠来倒去讲的都是些奴隶主贵族僵死的教条,一股酸味馊气,学生早就听腻了,纷纷逃学,跑去听少正卯演讲。“孔子之门,三盈三虚”好几次只剩下一个泥塑木雕似的书呆子颜回。一边“聚徙成群”,人声沸腾;一边形影相吊,冷冷清清,少正卯的革新理论对孔丘的复辟事业是个很大的威胁。说不过就压,压不服就杀。孔丘忧心忡忡地说:“小人成群,斯足忧矣!”他深深感到,要维护奴隶制就非除掉少正卯不可。

公元前四九八年,孔丘靠着翻手为云,复手为雨,不断变换手法的鬼蜮伎俩,爬上了鲁国司寇的位置,随后又窃取了鲁国代理宰相的职务。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蓄谋已久的血腥镇压开始了。他上台不到三个月,就逮捕了少正卯,并准备处决。当时有学生提醒孔老二,少正卯深得人心,名望颇大,何况还是大夫,按照周礼“刑不上大夫”,不能随意处决。但孔老二利令智昏,哪管这些。他硬给少正卯按上了心地阴险,行动怪癖,言论虚伪,专记丑恶之事,专走邪门歪道等五条罪状,并支起嘶哑的喉咙,再三声言:犯一条者该诛,少正卯五条俱全,必置死地!就这样,不但极端凶残地杀害了少正卯,还暴尸三天,杀一儆百。少正卯的被害,是没落奴隶主阶级对新兴地主阶级血淋淋的阶级报复。孔丘再次用屠刀挑去了他“仁者爱人”的遮羞布,赤裸裸地暴露了他的法西斯式的恶霸嘴脸。镇压少正卯之后,孔丘又为奴隶主头子鲁定公出谋划策,用花言巧语和反革命武装的两手,摧毁了季孙和叔孙两家的城邑。

孔丘虽然窃取了鲁国代理宰相的权位,疯狂一时,但由于他执行的是一条儒家的复辟路线,所以必然是短命的。他的鬼心肠不久就被季孙等三家新兴势力识破,只做了三个月的代理宰相就被赶下了台。孔丘的复辟梦又破产了,好不伤心!他只得带着狐群狗党,重又跑到各诸侯国去推销“克己复礼”的黑货。

孔丘五十四岁出去周游列国,一游就游了十四年。这回他可交够了厄运,吃足了苦头。他驾者一辆殷商时代的破旧马车,戴了顶不禁风寒的周冕,打着“克己复礼”的破旗,一路上直起喉咙“沽(卖)之哉,沽之哉”地叫卖,大言不惭地自吹有谁用他,一年见效,三年保险成功。孔老二跑来跑去找主子兜售复辟经,先后到过卫、蔡、陈、郑、楚等国。但由于他那套反动货色都是发了霉的过时货,问津的人并不多,尽管孔丘费尽心机地到处钻营,可怎么也不能称心如意。比如在卫国,孔丘是很下过一番功夫的,好几次被赶出来,又厚着脸皮跑进去,结果演了个“五进五出”的悲剧,还是站不住脚。事实上,整个中国大地四方都在起火,奴隶主贵族自顾不暇,谁还取用孔丘?新兴地主阶级和劳动人民则视他为丧家之狗,人人喊打。孔老二所到之处,不是被冷嘲热讽,就是被驱逐出境,甚至被打得夹着尾巴乱逃。有一回,孔丘和他那一伙在陈国和蔡国之间被包围了,七天开不了饭,饿得大眼瞪小眼,愁眉对苦脸。子路出去抱了点东西来,煮的时候,颜回饿得发急,偷了嘴。偏偏又给孔丘看见了,于是板起脸训斥,颜回又赶快表白。这些主张“礼让”的伪君子,竟为了吃,吵起嘴来[4]。孔丘在外流窜十几年,没有一个安定的住所,没有做过一回象样的复辟美梦。周游列国回来,孔丘手下的弟子死的死,散的散,都不愿意再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了。孔丘苦心经营了几十年,却落得个众叛亲离,茕茕孑立的下场,等到子路一死,连愿随他“乘桴浮于海”另谋出路的也找不到一个了。

孔丘曾经掐着手指计算过自己的一生:三十岁立下了“克己复礼”的志向,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妄想着到了七十岁,就可以“从心所欲,不逾矩”了。但是当铁的事实把他自我欺骗的复辟梦砸得粉碎的时候,剩下的便只有一丝低沉而可怜的悲叹声:“吾道穷矣!”

历史的车轮滚滚飞转。新兴地主阶级越战越强,凯歌高奏;没落奴隶主阶级气息奄奄,相继倒台。孔丘的复辟梦彻底破产了。公元前四七九年,孔丘呜呜咽咽地哼者哀歌,带着花岗岩脑袋去见“久矣不复梦见”的周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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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丘的“复辟梦”-激流网来源:《儒法斗争史话》思峰(编著)上海人民出版社(1975年7月第1版),激流网整理录入,如有转载,请注明出处。责编:毕非)

注:

[1]《左传》昭公二十九年。

[2]《论语·阳货》。

[3]《左传》哀公十一年。

[4]见《吕氏春秋·审分览·任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