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26日凌晨,南京邮电大学仙林校区教学5号楼(即材料学院院楼)六层实验室发生火灾。早晨,学校在现场发现材料学院2017级硕士研究生谭某死亡。有网络视频显示,事发后谭某的母亲曾坐在教学楼顶哭喊。
1月5日,南京邮电大学官方微博发布通报:2019年12月26日晨,学校发现材料学院2017级一硕士研究生意外死亡,学校立即成立专门工作组,全力配合相关部门做好事件调查及家属安抚等善后工作。
南京邮电大学发布的情况通报 图/受访者供图
通报称,对调查过程中反映出的该同学导师张某的相关问题,2020年1月1日,学校已依据相关规定,取消张某研究生导师资格,并根据学生意愿将张某指导的在读研究生全部转由其他导师指导,后续调查处理正在进行中。
网上有自称知情人的聊天记录显示,谭某被导师张某谩骂压榨、人格侮辱、不让考六级、不给改论文,还被要求签承诺书延期毕业,因而选择结束生命。
《中国新闻周刊》记者联系到死者谭某生前的同学晓岳(化名),他表示,事发当天,教学楼六层的实验室被全部封锁,有保安执勤,消防人员和警察也都到过现场,还有人被警方叫去录口供。
据知情者透露,12月25日下午,谭某被导师张某长时间训斥后,回到宿舍拿走了一个打火机,来到院楼六层实验室,并一直待到晚上最后一个同学离开,第二天很多人就知道实验室在凌晨起火了。
晓岳向记者提供了南京邮电大学材料学院2019年12月27日在校内群发布的一则公告。根据公告要求,自27日起到30日之前,学院各研究组、课题组全部停止实验(包含有机、无机、器件),并根据附件的《实验室安全自查表》,全体导师带领学生到实验室排查整改各类安全隐患。
晓岳称,直到目前,材料学院的所有实验仍处于停止状态。在晓岳印象中,死者谭某“平时话不多,穿着比较简单,在走廊上喜欢靠边走,一般不走中间,性格内向,比较听老师的话”。
谈到谭某的导师张某,晓岳说,张某“对学生比较严厉,开会批评自己课题组的学生是吼的,隔着屋子都听得到说什么。”另外他还提到,张某课题组的学生会抱怨实验安排紧,做不出来。
网上曝光的一个笔记本记录了导师张某对其实验室学生的意见,内容多为批评,语气严厉,且有“扣钱”“自动走人”“直接退学”等字眼。
死者谭某生前在笔记本上写下的保证 图/受访者供图
对于网传张某在实验室私自屯放大量易燃溶剂,并压榨学生给自己公司的客户送溶剂的说法,晓岳表示,张某有自己的公司,专门卖一些药品试剂,并让学生帮忙送货、记账,其中男生负责送货,也算公开的秘密,院里的人都知道她卖东西。晓岳所在的课题组还曾就一种实验用品向张某询问过价格,院内其他课题组也从张某的公司购买过实验用品。张某公司提供正规发票,可以报销。
据国家企业信息信用公示系统,张某为南京瑞达鑫梅智能科技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和大股东。该公司成立于2013年5月3日,注册资本为102万元,经营范围为智能技术及相关产品、环境检测设备、实验仪器、化工材料、生物试剂研发、销售(不含危险化学品);危险化学品销售(按危险化学品经营许可证所列范围经营);仪器自动化控制;自营和代理各类商品及技术的进出口业务(国家限定企业经营或禁止进出口的商品和技术除外)。
目前,在南京邮电大学材料学院官网的师资力量一栏,张某的名字已被撤下。但在搜索引擎检索张某的姓名,仍能查询到她此前在学院官网的个人简介。
《中国新闻周刊》记者联系到死者谭某的家人,谭某母亲表示今天儿子就要火化了,家人心情很悲痛,所以暂时不愿意谈及儿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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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想俣。来源:中国新闻周刊。责任编辑:郭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