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31日,荆棘鸟上发布了署名“胖乎乎—莫莫”的纲领性文章:《皮相的革命与行动的热月——谈谈毛派的一些理论逻辑》。于是乎,托派的论战对象一变而为“毛派”了。——还是说,列宁也终于被托派承认为“毛派”了呢?果真如此,果真托派宣布,列宁是毛派,而托派反对包括列宁在内的一切毛派,那我们衷心欢迎这样的声明,我们会表示祝贺的:祝贺托派和毛派“自由的——特别是派别自由的”、“民主的——特别是工人民主的”划清了界限。“工人民主+派别自由”万岁!“过程自由”万岁!……只可惜仍然免不了殊死斗争。
像这种论战,“正面论述”、“自说自话”、“歪曲对手”、“顺势战胜”,简直太容易了。如果我们也用“正面论述”的方法回应这些论点,只会把问题搞得越来越糟。因此,老办法,逐段评注。托派怎么提问题、我们怎么提问题,文字俱在,谁也别想抵赖的。下面进入正文,红字是我的评注,黑字是托派的原文,所有黑体均由笔者加粗。
注:关于托派也就写到这最后一篇为止,再发现新的东西也就让它发去吧,有时间干点别的去。
图片来源:网络
一、一个历史唯物主义的解释
【1】
一个托洛茨基主义的解释。
处于世界资本主义体系包围中的工人国家不具备那种实现社会主义性质的、成为自由联合体雏形的自由的可能性,所以不可能马上废除国家机器和取消价值规律。
【2】
托派一上来就是以“否定性”的论述开始的。不具备、不可能的多了,世界也总是资本主义占主导地位的世界。然而,落后国家有无可能率先取得革命突破,率先取得向社会主义过渡的机会,率先进行社会主义建设呢?
托:处于世界资本主义体系包围中的国家,不可能具有实现社会主义的可能性,不可能马上废除国家机器和价值规律。(只承认不可能的因素)
何:处于世界资本主义体系包围中的国家,有没有可能率先取得革命突破,有没有可能率先实行向社会主义的过渡呢——尽管一国不可能“建成”社会主义,建成社会主义必然需要世界革命?(承认不可能的因素,同时也指出积极的、肯定的、能够坚持的因素)
所以,一个陷入世界资本主义体系包围中的并不得不与之竞争的工人国家之国家机器的“负面职能”会带有强烈异化因素,
【3】
只是“国家机器”的“负面职能”吗?取得率先突破和进行率先过渡的国家,它们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基础,它们的千百万群众、尤其是工人群众和农民群众的实际发展水平,它们的私有制关系、多种经济成分和社会成分之间的关系等等,又是怎样的呢?
托:只有“国家机器的负面职能”。
何:除了托派非常恐惧的那个国家机器“怪物”以外,整个社会的、经济的、政治的、文化的“历史唯物主义”因素都不容忽视,整个工人群众和农民群众所处的实际发展水平都不容忽视——尽管,没有任何人“不相信”他们的历史首创精神和革命英雄主义的冲天气概。只是说,这样就能完成社会革命,那就未免“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了。
即它是朝着自身瓦解的相反方向发展:物质资源集中到国家(国家的具体人格)手中而造成工人阶级(有时还是社会)的广泛贫困,工人民主权利受到侵蚀国家统御社会的力度加强,国家意志被诉诸为工人阶级的普遍观念,一些非生产人员如职业官员大量占有社会剩余产品。
图片来源:网络
【4】
托:只有国家机器的负面职能,并且这个机器“只有”朝着相反方向发展的趋势。
何:——“只有”向相反方向发展的趋势,而没有任何革命的、能动的、改造的、进步的趋势,没有任何群众化并为最终消亡做准备的趋势吗?(历史唯物主义还是选择性失明主义?历史唯物主义还是睁眼瞎主义?历史唯物主义还是信口开河主义?“只有”!棒极了,整个苏联和中国的人民都是帮愚民、都是帮木头人,他们过去几十年历史中的国家都“只有”反方向发展的趋势,而没有任何革命的、进步的社会主义的趋势!)(再说一遍,多么革命、多么纯洁、多么崇高、多么进步的托派啊!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如此纯粹的“革命派”了,什么命都革没了,包括自己的)
强化的国家机器把支持国际工人的阶级运动这个第一要务挪移为所谓的国家利益与国家安全,并把官僚阶层的利益符号化为“党和国家的利益”。工人国家越来越像呈现为一般意义的传统阶级社会里的压迫性质国家:实质上的工人阶级的领导成为空话,实质上的世界无产者的联合成为空话。
【5】
如第“4”条,在托派眼里,国家机器“只会”被强化;这个机器的一切运动“只有”所谓的国家利益和国家安全而没有无产阶级利益和无产阶级安全;这个机器“只是”代表党和国家的利益,而不代表工人阶级的利益;这个国家“只是”越来越像(多“像”啊!)压迫性质的国家,而没有任何解放性质的国家;这个国家好像从一开始“就是”让工人阶级的领导成为空话、世界无产阶级的联合成为空话的假的敌对国家!
当然,森严的堡垒都是被内部被击溃的。苏联工人国家的病变不单是因为深陷世界资本主义体系的包围,更关键的原因是工人民主的缺位使先锋党脱离了自己的阶级主体而退化为工人的“异化组织”。
【6】
前面来了一句“在世界资本主义的包围下不可能”,现在突然搬出一个灵丹妙药叫“工人民主”。好像率先取得革命突破的国家不是在实现工人的事实民主一样,不是在广泛发动群众、尽可能吸收群众参与国家建设和实施无产阶级专政一样!结果如何呢?结果落后国家的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环境就因此而根本改变了吗?
为了防止托派反口咬人,说什么我们“为官僚专制和包办替代主义开脱”,说什么“越是环境恶劣就越是证明需要工人民主”。我们在这里首先声明一句:没有任何人为官僚专制开脱,没有任何人反对越是危险就越需要发扬工人阶级的主动精神和革命干劲。区别在于,你们托派夸下海口,说什么只要“工人民主”就一切都解决了、一切都迅速改观了;而我们则会正告工人,摆在你们面前的形势和条件就是这样,我们丝毫不向你们许诺天堂,我们只是说明一点,归根结底,只有群众自己起来担负起一切,事情才能根本解决;而你们是否已经能够担负一切了呢?你们距离那样成熟的条件还有多远呢?你们怎样做才能达到那种水平呢?想想吧,是不是按照托派的一句“工人民主”(显得自己“相信”群众、“亲近”群众、“为民请命”似的),你们就真的“民主”了、就能顺利解决这一切事情了?还是说,你们懂得,一切都将是持久战,都将是耐力和毅力的比拼?
托:最关键的原因还是缺少“工人民主”。
何:从革命胜利的那一刻起,工人就已经在事实上践行着“民主”;不要空谈什么“民主和不民主”了,请具体说一下,你想怎么解决实际问题啊?例如,我们这个工厂乱套了,各行其是,效率不高,成天争论,无人负责;例如,有几个办事的官员很坏,老是拖拖拉拉,怎么监督并改变那个机构的办事效率和办事作风呢?
图片来源:网络
异化组织通过政治权力结构夯实了自身的物质基础、扩展自身的特权利益,压制工人的革命情绪、控制工人的观念意识;异化组织通过这个畸形的工人国家同世界资本主义体系共存和竞争,他们有条件地帮助国际工人的阶级运动并视国际工人的鲜血为向资本主义国家要价的砝码,且在必要的时候完全地出卖前者。进一步,那些众多的后继工人国家,例如东方国家,从一开始就是由异化组织领导并建立的,工人民主从未在他们的观念和现实中存在过,国际工人也成为国家工人,因此,从一开始后继工人国家就在“国家”基础上思考工人的国际主义问题。
【7】
可见,只有托派的“国际”才叫国际,只有托派的“工人”才叫工人,只有托派的“策略”才叫策略,只有托派的“革命”才叫革命。
第一,这一段要有请那些熟悉国际共运史的人来,详细揭露托派在“国际革命”上都干了什么。
第二,如前所述,在托派看来,历史上的工人国家都是“黑”的。托派已经自信有工人民主+世界革命可以作为光明前途的两大保障,所以跟这种人有什么可说的呢?首先要证明,它的工人民主是空谈,是华而不实的口号;其次要证明,它的世界革命是空谈,是貌似革命的激进病。只有完成这两点,才能根本改变对历史事实的评价。我们已经说过,这里的问题根本不在于“事实”,而在于托派是“旁者自清、自有妙计”;而我们反对和痛斥一切丑恶现象和错误行径,但也不会像托派那样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而是正视事实、正视问题。
所以,
托:历史上的工人国家“只是”夯实、压制,“只是”要价、出卖,“只是”民族主义、国家主义。
何:我们根本反对这一点,也许有错误、有丑恶,但总的说来仍然属于同志阵营。我们不会以为“只有撇开这个基础才能前进”,而是认为“只有承认所有这些问题,才能在新的历史基础上前进”。
当然,从历史唯物主义角度来看,被包围的工人国家的堕落趋势不是宿命论的,它可以通过马克思强调的“巴黎公社原则”的实施:限制官员物质利益获取、官员受选举产生并随时可撤换、让武装的劳动群众管理社会,来延缓内部的负面的延异速度,并通过“国际主义”纲领支援外国群众运动,在胜利的国际革命的基础上在世界资本主义体系里寻找缝隙。
【8】
看啊,不是宿命论的,却只能“寻找缝隙”(因为根子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那里,如果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迟迟不倒,那其他国家的社会主义真是连缝隙也找不到了,能坚持多久呢?坚持不下去了怎么办呢?——不是放手一搏,就是乖乖认命,对不对呢?或者说,形势非常凑巧,每到那个时刻,发达国家自己也就摇摇欲坠,必然要被革命所冲击了呢?),手段则是巴黎公社原则的“工人民主”和托洛茨基主义的“世界革命”。
注意,托派在这里提到“巴黎公社”原则,好像俄国革命不是按照巴黎公社原则进行的一样,好像问题只是托派主张“实施”巴黎公社原则,而我们则“不实施”巴黎公社原则似的(多么历史唯物主义啊!全在一念之间,全在选择之间!)。不要开玩笑了,问题的根子在于你们设想的“世界革命”。如果世界革命成功了,那当然好了,一了百了,谁不高兴呵!然而世界革命受挫,在一段期间里面都越来越不可能,你的“巴黎公社原则”想要如何进行下去呢?
问题就在这里:世界革命受挫,一段期间内越来越不可能,除了死抱住一个“巴黎公社原则+世界革命”不放呢?还是说,有决心开辟另一条道路,一条困难得多、艰险得多的道路,即在暂时得不到国际革命支持的情况下,凭一己之力,坚持社会主义建设和向社会主义过渡呢?
托派在这里又反咬一口,说什么我们把“世界革命必然失败当前提,然后作出阶段论分开进行的结论”。简直可笑,没人说世界革命是不可能的,没人说不应该寄希望于世界革命。世界革命可能胜利、也可能失败,我们做了这两种准备。区别只在于,托派把这种“应然”当成自己的命根子,好像只有他会“努力促进”,而其他人则不会“努力促进”似的;所以,当其他人指出,世界革命如果失败、甚至已经失败的前提下,自己能够怎么办的时候,托派就仍然无视这个问题,继续说什么“应然”、什么“要努力促进”、什么“只能用工人民主来延缓、用世界革命去找寻缝隙”,什么“世界资本主义包围下不可能、不具备”云云……
我们则说,如果世界革命暂时还不会到来的话,那么,我们还可以在一国范围内努力进行社会主义建设,虽然这条路是最不理想、最充满困难的道路,但我们仍然不承认那种宿命,而是认为,落后国家的工人阶级能够坚持到世界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能够凭自己的力量战胜国内国际两方面的腐化因素,并且不为“工人民主”的托派空谈所迷惑。
二、古典毛派的问题
如此设问历史反思俨然成为一个不证自明的合理逻辑:如果列宁多活几年,是否会成为斯大林第二?【马克思主义的阶级分析是不会这样提问的,这种反思方式就是错的。】如果毛泽东57年去世,是否可能誉满天下?这两个历史假设的背后都是同一个思维观点:落后国家的无产阶级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将不得不……,不得不……,不得不……。
【9】
谁说过落后国家的无产阶级和社会主义建设“将不得不”?落后国家的社会主义革命可能获得世界革命成功的支援,也可能在世界革命无望的条件下,“不得不”用一国建设的方式来继续坚持和重新启动世界革命。
所以,“将不得不”,完全只是在世界革命已经失败、世界革命已经无望,而自己又是一个“落后国家”的情况下,才是成立的。
谁像你们托派呢?我们坚持的始终是“世界历史进程的多种可能性”,而不是“应然的一种可能性”。除非世界革命已经无望,否则,落后国家的社会主义建设就并不是“不得不”的。而托派却歪曲我们的观点,说什么我们认为世界革命“必然”失败,说什么我们认为落后国家“必然”只能。别逗了,这不是我们的观点,我们说的只是1917-1923年间的俄国和苏联。至于二战,苏联当然犯有错误,然而,能把这种错误绝对化,说成是不可饶恕的背叛革命、出卖革命,那也是只有你们托派才能干得出来的。我们丧失了一个大好时机,错失了很多机会,甚至在原则上和策略上也是不正确的,但这不代表“反革命”,不代表这种错误就是不可纠正的。——当然,这种说法对托派而言毫无意义,因为托派才是“真正革命的”,就好像一战前后的第二国际和第三国际的关系一样。苏联已经成了第二国际,所以托派就肩负起第三国际的使命了——在他们看来,就是这种关系。
有趣的是,一些无产阶级运动的“一路人”认为这是工业党的逻辑,但他们却用这个逻辑来解释官僚专制造成的各种悲惨历史必然性和合法性。此外,一些古典毛派还用一些古典自由派逻辑论证历史:前者义愤填膺地控诉“毛都好,使坏的都是刘邓”【林副统帅也这样认为】,后者悲天跄地地控诉“斯大林硬刀子杀人,痛快;毛软刀子杀人,诛心”。
【10】
第一,谁解释“官僚专制”造成的“必然性和合法性”?谁说过官僚“专制”是必然的,而且还是“合法”的?我们从不认为“专制”是必然的,只认为在历史上的落后环境中,官僚走资分子必然是会不断出现的。其次,我们更不认为这种官僚走资分子的出现是合法的,我们说,我们根本反对这种东西,只是我们还无法铲除这种垃圾,无法根绝这种肿瘤罢了。所以,既没有人说“专制”是“必然的”,更没有人说一切丑恶现象和悲剧和错误都是“合法的”。托派到底想把这桶脏水泼到谁身上去呢?
第二,“古典毛派”!——对不起,我们不是“古典毛派”。我们没有说过“毛都好,使坏的都是刘邓”。当然,你们要换个人论战是你们的自由,不过我们还是要澄清下的,这跟何宇等人没关系。
(1)被颠倒的历史因果关系:事实上,这颠倒了历史发展的因果顺序:工人民主的缺失让苏联工人国家异化了,苏联官僚既坚决反对国际无产阶级自我组织起来的解放运动,苏联官僚的各国仆从因为十月革命的物质和精神资源又吸引了一部分本国的反抗的工农群众和革命者,这带来了无产阶级主体性消失的社会革命,一系列畸形的模仿苏联体制的工人国家出现了最初的原因所造成的结果又成为了新历史事件的原因。如此一来,错综复杂的历史具象就还原为几个老生常谈的具有历史丰富性的抽象概念:暴力革命与和平长入、一国论(一国革命论、一国建设论、一国建成论)与多国论、阶段论与不断论(还有各种变种)。既定的历史事实在事后看来往往被错认为历史事件发展的必然结果,这种“反观历史”的机械思维如同“反观历史”随意假设的意淫思维一样,都是错误的:历史发展过程本身,特别是在重大的战略转折时刻的历史发展过程本身,“机遇”意味着另一种可能的历史未来。“机遇”是“阶级蓄势”的结果。这一点,稍微了解一下托洛茨基的相关文献和第四国际的相关历史就不言自明。
【11】
“工人民主的缺失让苏联工人国家异化了”!——那,工人民主又是怎么缺失的呢?托派不会想要发表一种高见,一种“历史唯物主义”的高见,说什么:“苏俄”(不是苏联)工人民主的消失,是因为俄国“没有搞”甚至“不想搞”巴黎公社的原则吧?不会说什么托洛茨基“想搞”,而列宁斯大林“不让搞”吧?这跟“毛都好、刘邓都坏”简直是不相上下的唯心论呢!
托:工人民主的缺失让苏联工人国家异化了。然后巴拉巴拉……连“无产阶级主体性消失的社会革命”都搬出来了,你们真行啊!名词发明家!所以中国工人是“被革命”、“被解放”的,中国工人不是“主体”,都是“木头”、“愚民”。
何:世界革命的暂时低落和迟迟不来,让苏维埃俄国“不得不”(哎,“不得不”!)同时开启一国建设社会主义的进程,让苏维埃俄国“不得不”在世界革命暂时无望的前提下,尽可能依靠本国力量建设社会主义,以求坚持、巩固和保存好这一世界社会主义革命的基地。——而就在这种情况下,托派说:你们不搞世界革命!你们不搞工人民主!你们的国家机器“只有”反动的、异化的一面,而没有任何革命的、进步的一面。你们的苏联只有丑恶,跟社会主义没有半点关系!我们要跟这种“阶段论和包办替代论的共产主义流派”决裂!
其次,“既定的历史事实”是什么?是不是一方面世界革命的形势已经明显,同时世界革命归根结缔又还是失败了呢?“既定的历史事实”是不是在世界革命迟迟未来的条件下,苏维埃俄国不得不同时开始探索一国建设社会主义的现实道路呢?
谁说过历史上世界革命“一定会失败”,谁说过我们不去积极准备和促进世界革命?但托派呵,你们咋就能说当时“一定”就要世界革命呢,你们咋就能说,革命可以按你们那种方式去“促进”呢?反过来还指责别人“倒果为因”、把历史结果当做历史必然性?
至于重大战略时刻,请具体指出来吧!1917年2月-4月是重大转折时刻;1918年布列斯特和约也是重大转折时刻——你们去“放手一搏”就可以葬送革命了,而放弃战斗抓紧喘息则是准备革命的另一种方式!所以,不要空谈,具体指出来吧,你们的机遇,你们的重大转折时刻,你们的能够发动世界革命的时机,指出来吧!哪一年、哪一月、哪一个世界历史事件?你们认为要用哪种方式去进行“促进”?提出来,那样就可以看得更清楚了,看看是不是有人在用想象代替现实、用愿望代替策略。
(2)上述假设历史的同一思维是“清官思想”:英雄和领袖的确在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不过,要把工人国家和无产阶级自我解放寄托在某个领袖身上而非工人自己,这就是英雄史观、“青天思想”。这种世界观投射在方法论上就是把先锋党理解为官僚的代替包办、就是把工人的自我解放错认为工人的自发生长(经济工联水平),落实到个体实践中即为“要搞事”和在革命序列中的“占位”。
【12】
托派居然开始谈论“清官”、谈论“领袖和英雄”的作用!谈“能够认知”就被托派歪曲为“无所不知”,谈“党的领导”就被托派歪曲为“永远正确的中口委员会、把希望寄托在某个领袖而非工人自己身上”!谈“客观真理”就被托派歪曲为“预先正确、不是一本尘封了的书”……托派的这种歪曲还少吗?我们说无产阶级需要党的领导,什么时候说过党永远正确、一定正确呢?我们说无产阶级需要坚持无产阶级专政,什么时候说过这个专政一定非常可爱、非常讨喜、一定不犯错误、不变质、不发生危险呢?我们永远只是说,无产阶级“只有”在这个“基础上”才能克服困难,达到自我解放;我们什么时候打过保票,说只要有党的领导、有无产阶级专政,一切问题都会解决呢?归根结底只能通过群众自己,但正是群众自己必然“要求”党这个工具、“要求”无产阶级专政这个工具。如果可以直线前进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然而“辩证法”恰恰要用“异化”的环节做中介,然后才能抵达更高的起点环节。链条是一环一环的,然而具体到现在,具体到每一时刻,一个政治家应该全力抓住哪一个环节呢?
图片来源:网络
肯定有种反问是这样提的:工人自身还没有发展到那个高度,国际工人的联合运动还没有整齐划一。【怎么会有整齐划一的世界无产者的联合?】所以,我们只能寄托于领袖和这样的先锋党。何宇认为,不断革命论是主观主义、唯意志主义的道理就在这里,故而阶段论是正确的。这就涉及到下一个问题了。
【13】
托派真会说,谁说“工人自身”还没有发展到“整齐划一”的程度?何宇从来都说,“世界历史进程是否已经发展到紧密联系一致的程度,世界进程的客观发展是否已经把一国革命和世界革命联系起来了”。这种只有“世界工人整齐划一才能爆发世界革命”的思想,早在列宁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就批驳过了,不要拿这种明显荒谬的例子来矮化自己的论敌好不好?还自己打个括号反问“怎么会有整齐划一的世界无产者的联合”,是啊,你都晓得怎么会有这种蠢事,为什么你就觉得你的论敌也会这样愚蠢呢?(当然,怎么看是你们的自由,把我想得再愚昧、再蠢也可以,随意)
其次,因为“工人没有发展到整齐划一的程度”,所以“何宇认为我们只能寄希望于领袖和先锋党”?——我不晓得这是个什么逻辑。看过前面批注的都晓得,何宇认为只有群众自己起来担负一切,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只不过,为了能够抵达这一步,无产阶级本身就需要建立自己的党,就需要坚持自己党的领导,而这跟党绝对正确、跟领袖无所不知、跟把希望寄托在先锋党和领袖上,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要生产,我们就需要工具,我们需要工具,这就叫工具万能、工具万岁、把希望寄托在工具上?!
然后,“何宇认为不断革命论是主观主义、唯意志主义的道理就在这里”——在哪里啊?何宇的评论是:不断革命论把世界历史进程的一种情况理想化、绝对化、教条化,从而才有主观主义、绝对主义、盲动冒进的危险。一定就说过你们会盲动冒进吗?一定就说过你们设想的那种情况不会出现吗?
——搞清楚你们的论敌在说什么好不好?
三、不断革命论的两个方面:工人民主与世界革命
马克思主义的一般原理告诉我们,与毛派的辩护和批驳相反,落后国家的无产阶级运动更需要工人民主和世界革命即不断革命。
【14】
见第“6”条。“落后国家无产阶级更需要民主、更需要文化、更需要世界革命、更需要先进国家的全面支援”——这一点谁反对啊?谁不知道啊?托派摆出一副只有他晓得国际支援和群众主动性的面孔,好像分歧是托派主张国际支援和群众主动性,而其他派别主张一国独立和官僚包办替代似的。
再说一遍,分歧在于:都认为解决问题的根本条件是世界革命+群众自己起来担负一切,问题在于,怎么做才能实现这一点?是像托派那样,把世界革命+工人民主天天挂嘴边,唱唱高调;还是说,实事求是,在党群一致、党的领导、无产阶级专政的原则下尽可能实行社会主义建设和帮助世界革命?
在托派看来,后面这种“方式”就叫“包办替代、不民主、不相信工人、不给工人机会、帮官僚开脱、搞民族主义和国家主义、背叛世界革命”。
而在我们看来,后面这种“方式”丝毫不许诺天堂,相反,任务艰巨,困难巨大,能不能成,那就全看党群一致、党的领导、无产阶级专政、一国建设和世界革命等多种因素的潜能发挥了。换言之,恰恰认为没有一个抽象的“民主”公式和“革命”公式可以帮我们渡过难关,而是认为,一切只有在事实上的斗争过程和建设过程中,才能反复解决、不断前进。
面对同样客观的革命现实(俄国或中国),借助不同的范畴中介就会产生对同一世界的不同认知。(马恩和列宁都认为,概念辩证法是一门思维科学)。
【15】
所以哪种认识才是真正“正确”的呢?那种认识才是真正符合“客观真理性内容”的呢?托派总不是想说,各种认知都是正确的吧?
一方面,由于阶级社会“脑体分工”的因素和无产阶级在资本主义下文化、经济方面的弱势,无产阶级需要自己的组织并通过教育获取对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去魅,而工会、党乃至无产阶级政权的存在又是千百万斗争工人反资本主义斗争的成果;另外一方面,“科层制”本身在工人组织里(从工会到党)的存在以及机关干部相对于一般普通无产阶级经济上的相对良好的状况、资产阶级社会的腐蚀或革命后对社会产品分配权的控制,使得工人机构包括工人国家,有退化和异化为无产阶级肿瘤的因素。这样的“局部胜利的辩证法”如果要在更高层次上扬弃那种排斥自身的因素,工人民主就是必需的和彻底的。没有工人民主的先锋党和工人国家,不要埋怨被别人“攻击”为“独裁专制”,因为这种攻击只是相对错误的。从本质上讲,工人民主不是一套简单的监督制度和管理制度,而是令工人自身不断革命化的运动,这个运动的本质就是不断走向个体的自由联合社会的历史过程,工人民主只是、也只能是积极扬弃旧时代、旧痕迹的过渡环节。
【16】
“一方面……另一方面……如果……就要……”托派是真的本性不改。如果要根本解决问题,那就必须要群众起来自己担负一切!——如果你把这叫“工人民主”,说什么“工人民主”就是自己学会最终担负一切的什么“不断革命化的过程”、什么“最终走向自由人联合体的过程”。那么,托派,你们仍然没有超出你们喜欢空谈原则的老毛病,好像只有你们才晓得,“只有群众起来自己担负一切,问题才能得到根本解决”一样。
还是那句话,别谈这种尽人皆知的“最终状况”、“最终目标”了。“如果要在更高层次上扬弃,那么工人民主就是必需的和彻底的”——因此,现在呢?目前情况下呢?怎么样可以达到这种工人民主呢?
如果很快世界革命就胜利了,看来过渡就会比较短暂,先进国家的工业化力量和文化力量就会源源不断地给予落后国家支持。然而,世界革命暂时不可能,落后国家要完成社会主义改造和工业化建设,请回答一下吧,在“这种情况下”,怎么来帮助工人最终起来担负起一切,还是说你认为,只要宣布一句“工人民主”,放手交给工人自己去管,这就能让工人自己担负起一切?(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翻版)再换句话说,“在这种情况下”,无产阶级要不要坚持党的领导?要不要坚持无产阶级专政?
还是说,按照你们托派的根本观点,你们认为“这种情况”本身就是苏联官僚一手造成的恶果,因此事实上本来也就不应该、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即你们所谓的“倒果为因”,把历史结果当成了历史必然性的前提来“误判”了呢?
至于说“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工人民主的先锋党和工人国家,不要埋怨被别人攻击为独裁专制”。——可是我们并不“埋怨”这种攻击啊?对于你们托派而言,没有你们说的那种民主,就叫不民主,没有你们说的那种自由,就叫不自由;而我们始终说,我们对你们就是独裁的、专制的,我们的群众有自己事实上的一切活动和一切权利,我们也始终坚持不断扩大和提高这种活动和权利;而我们也始终反对你们托派所说的那种“工人民主+世界革命”。你们去搞吧,我们不干。
当然,其中必定包含了监督和管理。【被毛派反复颂扬的“两参一改三结合”模式没有达到工人民主的高度,因为,整个工人阶级并不直接掌握社会生产资料,鞍钢宪法只是官僚宰制下改良版的马钢宪法。需知工人在“鞍钢宪法”体制下,只有讨论如何完成指标的权利,而并没有让生产者和消费者有决定自己经济生活发展的权利。更令人气愤的是,毛时代的那种表相激进、实质保守的“革命意识形态”宣传,由于罔顾工人合理的经济要求,比如“反经济主义”,成了官僚层提高社会剥削率的一种途径。与此对应的是,把时间回拨到1917年,革命的俄国工人在群运高涨阶段,通过“工厂监督运动”反对怠工、抽逃资金乃至关厂的资本家,那才是真真切切的无产阶级经济生活的雏形啊!】
【17】
这个例子恰好反对托派自己,且不说毛派的溢美之辞了。托派看来对于1917年的工人“自主”运动非常满意。我们不晓得“共产主义星期六义务劳动”是不是“官僚提高社会剥削率”的一种途径。但是,瞧,托派自己也承认了,俄国革命在一开始是按照“巴黎公社原则”走的,但是,怎么一步步衍生出、发展出另一套不那么“巴黎公社”的原则了呢?要继续实行过渡,尤其是退守到新经济政策,并在新经济政策的基础上继续过渡,那原则又该发生怎样惊人的改变呢?——看来,一切都是因为官僚们的包办替代主义在作祟吧?或者,就是因为世界革命没有及时取得胜利吧?然后,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认为“真真切切的无产阶级经济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呢?你们认为“工人民主”会是什么样的呢?还是说,你们根本拒绝讨论这种情况,因为在你们看来,既然没有世界革命,那么巴黎公社的“延缓作用”也不能避免最终死亡,所以这之后的工人国家也就只有一个前途,那就是官僚化,对吗?
工人民主与无产阶级专政两个概念就是“同义反复”,在这里不存在二者有差异的统一,不可能区分二者的经验优先性和逻辑优先性。那种把工人民主看成是工人的内部组织结构而将无产阶级专政看成是工人对外部专政敌人的观点并没有理解过程的、整体的辩证法究竟为何物。
【18】
既然就是“同义反复”,那为什么你说“工人民主”,而不说“无产阶级专政”?马恩列说的清清楚楚的民主和专政作为同一个阶级统治的两面,怎么在你们这里就成了“并没有理解辩证法为何物”?
因为你们自己骗自己,因为你们很清楚,你们要“无产阶级专政”严格以你们所谓的“工人民主”为限——例如,不能对托洛茨基专政,对托洛茨基专政就是违反工人民主和工人自由的。所以你们才回避无产阶级专政的说法,而强调“工人民主”的重要性和基础性,那就是一切以“工人民主”为中心,没有“工人民主”,你就不能专政,没有“工人民主”,你就不能领导。没有“工人民主”,你就不能干任何事情,这就是你们说的“工人民主和无产阶级专政”。换言之,主要的首要的敌人在哪里呢?在你们看来,在于非民主的先锋党和官僚那里,而不在于社会的、经济的、政治的、文化的一切旧生活的海洋里。所以你们把“工人民主”提到绝对地位,而不是把“无产阶级专政”提到绝对地位。你们要专政服从工人民主,没有民主就不能专政;而我们则讲,首先是专政,然后是尽可能吸引一切群众都来广泛参加专政、积极实施专政,最终达到无所谓专政、无所谓民主的境地。就连1917年你们认为非常“自主”的时期,也是首先建立起专政,然后尽可能吸引一切尚未触动的阶层来参与,创造最广泛群众积极参与专政、实施专政的条件,然后在这个基础上一步一步演化到后来的新经济政策、演化到后来的苏联社会的过渡。
笔者并没有否认无产阶级专政需要对反动势力的反扑予以反击,但这种反击必须是建立在工人民主的苏维埃制度基础上的,不然,反击就演变为单纯的政治或军事斗争。【在这里需要一点“商品二重性”的思维。肯定有人拿粗糙的“民主专政”的矛盾观来反驳。】苏维埃汇集了众多同路人而无产阶级居于领导地位,无产阶级存在众多工人组织并通过宣传、辩论等方式“获得权威”,整个状态就是践行工人民主的状态,同时也体现为无产阶级政权的专政状态。这是无产阶级专政是不同于一切剥削阶级专政的本质:因为要“废除”阶级和国家本身,所以无产阶级专政就是工人民主,工人民主就是走向自由联合的过渡环节,一切军事、政治、法律、监狱都是工人国家从旧时代中不得不继承下来的一般性的国家专政职能,由此也是非本质但不可或缺的专政职能。
【19】
第一,这里的问题不是反击,而是主动进攻。
第二,托派描述的俄国十月革命初期的情况在我们看来也是完全正确的。我们的描述是,十月革命确立无产阶级专政(尽管这是不对的,1918年秋季以后才是),而无产阶级专政就是工人最大的民主,工人依靠这个专政建立民主,并越来越广泛地吸引更多人群加入进来,参与这个专政、发展这个专政。
第三,托派和我们的分歧根本不在于上面一段,而在于,托派只把这种状态的无产阶级专政看作是“工人民主”,而在这个阶段之后的俄国无产阶级专政则看成是反民主的东西。托派只在专政合乎他们心目中的“工人民主观念”的时候,他们才认为是合理的,而当专政本身越过这个阶段,发展到另一个阶段和另一个形态的时候,他们就不承认这也是专政,这也是民主,而说这是违反“工人民主”的官僚专制、党专制,因而是“不民主”的、非工人的、非社会主义的、“包办替代”的东西。
所以瞧,“工人民主就是走向自由联合的过渡环节”,结果过渡没有呢?实现没有呢?——事实是,群众性热潮的状态很快代之以“纪律”的状态,无产阶级专政要求建立起严格的纪律,而这种纪律并不是反自由的,相反,它是自由的基础,否则这个专政就要瓦解了、就要毁灭了。所以,在这个专政的基础之上,从战时共产主义到新经济政策,这一系列转变属不属于“无产阶级专政”呢?从私有制到社会主义的过渡,这属不属于“无产阶级专政”呢?最后,为了达到工人群众真正自己起来担负一切,当时的俄国能够怎样做呢?工人民主?政治自由?多党制?自由权利?——还是无产阶级专政下、工农联盟基础上的事实民主和继续革命呢?
践行着工人民主的工人国家深刻懂得,自己的存亡与世界其他国家工人的运命休戚相关,他们之间不需要隔着“国家”“民族”利益。因此,世界革命成为践行着工人民主的工人国家存续的唯一路径。
【20】
所以,一国建设的可能性和必要性就这么没了!践行着工人民主的国家不过是用“工人民主”反对官僚化(好像工人自己就不生产出官僚一样),而世界革命才是它们存续的唯一路径。所以,对于托派而言,我们跟他扯什么“一国建设”的必要性、扯什么在一国建设的基础上党的领导、无产阶级专政、事实民主和继续革命的必要性等等,都是说不通的。因为他们的“工人民主”是用来“世界革命”的,而我们的“工人民主”是用来建立无产阶级专政并在这个基础上实施过渡的。所以绕来绕去又回到了那个问题:世界革命是一定的吗、必然的吗?几个国家同时革命、短时间内相继革命,这是一定的吗,是只要我们努力促进就能促进得来吗?世界革命暂时低落下去以后,又来一个世界革命,这是取决于我们的吗?如果这些都不是,那你想怎么办呢?自杀?
工人不夺得世界资本主义经济体系的命脉,资本主义制度就不能在根本上被推翻;无产阶级革命不能发展为世界革命,工人就不可能夺得世界资本主义经济体系的命脉。能够促进世界革命形势的只能是无产阶级本身(这里可以具体化为工人国家)。
【21】
所以看到没,还是“只有……才能……”“不怎样……就不能另一样”的最终目标的逻辑。最终目标大家都懂,所以现在呢?目前情况下呢?“不夺得……就不能在根本上推翻”,说得好,所以就能现在去夺吗?所以就能现在就挑起斗争吗?
托派又说,“我们要努力促进”!不,问题恰恰在于怎么做才能促进!不断进攻就能促进,还是说隐忍退让也是促进的一种方式?
例如,我们现在分明没有革命,但我们都认为要“努力促进”革命,怎么促进呢?采取激烈的行动、直接的发动就能促进呢?还是细心的准备、迂回的行动更能促进呢?哪种方式更能促进世界革命?是撕毁布列斯特和约、放手一战呢?还是说隐忍退让,抓紧时间喘息呢?
不要说什么“要努力促进”了!问题恰恰在于我们有不同的促进方式!在此,没有人说不想夺得,没有人说不去夺得。问题在于,怎样才能夺得,怎样才能为夺得真正创造条件、做好准备,而且不是从一国观点出发做准备,而是从世界观点出发做准备?
所以,无产阶级解放自身最关键的两个方面就这样内在地联系起来:这两个方面既是应然的,欲最终实现解放,这两个方面也必须是实然的。
【22】
“必须是”!!呵呵。谁否认过“要最终实现解放,就必须是实然的”?问题是,“必须是”的那个东西,如何从现有水平出发去达到呢?必须去“促进”的东西,到底要用什么方式和什么方法才能真正“促进”呢?
所有这些,托派都歪曲为,只有他懂得,只有他促进;其他人都不懂得,也都不去促进。而实际问题是什么呢?实际是,大家都懂得,都要努力促进,区别在于,是按托派的方式,还是按其他方式。托派认为,只有他的方式才是真正促进、真正“实然”的方式,而我们则反对这一点,认为这是错误的。
如果客观事实尚未达到应然和实然的统一,那么,马克思主义者就应该努力促成二者的统一,绝非以应然与实然的非统一状态去否认它的应然性质。
【23】
瞧瞧,“应该努力去促成”,不能“去否认”……谁否认了?谁不去努力促成了?真正的关键在于,只有托派认准的不断革命和世界革命才是正确的促进方式,而其他人的多种可能性就不是正确的促进方式,而叫“出卖革命”。
图片来源:网络
毛派的质问逻辑恰恰相反:以二者的分裂推论出阶段论的结论,即认为凡是强调二者统一的观点都是在强调罔顾事实!都是超越论!他们不明白阶段论和真正的超越论是一路货色!他们的思想割裂掉了马克思唯物辩证法里的“超越性”,官僚制度与社会分工是有限存在的东西,在一无所有的工人阶级砸碎旧世界链条的过程里,这些历史的东西也将被扬弃。青年毛主义者与古典毛主义者都承认马克思主义是科学性与革命性统一的产物,然而,他们在革命斗争中的经验论、实用主义的思维无论如何不是科学的,当代青年毛主义者以现实资本主义社会里无产阶级在文化上的劣势粗暴地拒绝无产阶级将经历一个过程实现自我解放,更加不是革命的。
【24】
所以,托派至今到底搞清楚论敌的观点没有呢?“以二者的分裂做推论”?“强调二者统一的都是在罔顾事实”?不,我们的观点是,世界进程与一国进程的联系和关系不是先验决定的,而是每一时期的具体情况具体决定的。没有人把“二者分裂”当成绝对的、必然的情况;但也不会把“二者紧密联系统一”当成绝对的、必然的情况。
“不绝对”,这就是关键!托派还要说多少次才会明白呢?在没有联系起来的条件下,还要主张“不断”、主张“只有……才能……”这不是超越论是什么呢?这不是唯意志论是什么呢?
如此一来,我们倒可以看看毛派的理论和行动的热月性质了。
四、皮相的激进和行动的热月
理论上,毛本尊从来旗帜鲜明地反对“不断论”,当然也反对“阶段论”、“二次论”,自己发明了一个“两步论”——1950年代,毛曾说过他和他的同事们既是革命的“阶段论”者,又是革命的“不断论”者。这里有两个黑色幽默:第一,(说得不恰当一些)毛本人是一个不自觉的托洛茨基式实践者和一个自觉的斯大林式实践者(“联合政府论”在实践上破产了,“新民社会论”在实践上亦破产了,还发动了官僚层自我改良的“文化大革命”);第二,以毛派自居的青年毛派居然是“阶段论”者,当然这个“阶段论”显然不可能是“新民社会论”阶段论的直接翻版,“发展”还是要有的嘛。古典毛派是经验主义和事务主义,青年毛派还是经验主义和事务主义。他们不认可工人民主和世界革命,甚至怀疑工人自己解放自己的能力和历史进程的革命化趋势。他们不是促进工人的局部革命转向世界革命的统一之历史进程。他们的眼睛从来没有超过自己的鼻尖。他们打着某国事实现状的招牌退回到领袖-官僚的专制阶段中。在青年当中,他们的确是积极努力的实践派,可在错误的路线上走得越快越远所造成的损失越严重,越会迟滞无产阶级的解放事业。皮相的革命和激进的行动隐藏本质的热月和退化的反思精神。
【25】
已经说过,列宁是托洛茨基主义者,毛是不自觉的托派,这种说法只能一笑置之。“眼睛从来没有超过自己鼻子尖”的人,很可能就是托派自己。
其次,瞧见没,又是“不去促进”的指责,又是什么“怀疑能力和进程的趋势”等等。托派是“不怀疑的”,托派对于自己的工人民主+世界革命当然是不怀疑的,而我们则要“怀疑托的一切”。
反讽的是,以毛派自居的青年毛派党人干起了毛本人最痛恨的尾巴主义的事情,即毛派的经验主义和事务主义在青年毛派身上又多了一重盲动的机会色彩:皮相革命往往吸引着那些真诚但急切的青年,这些青年不关心宏大命题,埋头于自己忙乱奔波的脚趾,就连这些革命青年的质问方式都显示出多么纯粹的事务主义和盲动的机会主义呀:行动总比键盘好、有本事你也去搞一个社团哈【这种流氓而鸡汤的话不应该出自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之口,按照这种口气,拉萨尔就应该嘲笑马克思一万年】。行动当然比键盘好,有本事搞一个社团总比没有社团好。可是,这只是实用主义的一般真理观。认为目前敲键盘的就是键盘侠、认为戴黑色镜框的支持董卿就是钦定,这有逻辑错误:强调纲领不是不要实践。埋头于事务主义却对理论之争不闻不问则是十足的技术官僚,把理论之争视为形而上学的玄辩加以鄙弃最终只能导向一种理论上的虚无主义,认为凭借感性直观的实践而非人自身在实践中不断反思,似乎就可以接近客观真理,似乎就可以帮助无产阶级。不少毛派青年自己故意避开理论争辩,充耳不闻只是掩耳盗铃罢了。毛派的核心对中下层青年同志进行理论屏蔽,只是为了锻造自己的手脚而非大脑。大半个世纪过去了,官僚专制既不改头也不换面地登堂入室,却又不少真诚青年奉为瑰宝,还认为“嘴炮连事务主义的高度都达不到”。
【26】
这里托派开始拿经济派来说事了。看来托派承受着多方面的攻击,所以回应的时候也就把各种东西混在一起。我们与这种“青年毛派党人”无关,与行动主义、社团主义无关,所以,托派要批,就让他批去吧。
只不过对于“强调纲领”一句,托派忘了补一下,你们强调的恰好是“托派纲领”,而现在恰恰是就这个“托派纲领”的各个理论基础和策略主张进行争论,所以恰恰是在“关心纲领”。
批判的武器自然不能替代武器的批判,掌握了武器批判的人和掌握了批判武器的人互相指责对方都是片面的形式。可是不应忘记,批判的武器能够转化为武器的批判,而武器的错误批判则只能换来教训。【只要睁开眼睛看看,这样的教训在国际工运史上还不多吗?非要觉得自己干的事情是开天辟地的吗?】只会把“一个行动胜过一打纲领”当作“金科玉律万金油”的人不懂得这个道理:在任何时候,无产阶级掌握的批判的武器,最重要的就是革命纲领,相对于在社会实践中各方面占主导地位的资产阶级来说,无产阶级唯一的优势就在于他们能够经由自己的政党获得一种“整体”的世界观,这“整体”的东西经由革命纲领表达出来,而纲领是无产阶级革命的重要的工具。!错误的工具只会事倍功半,错误的纲领除了能带来一时的风光,还能带来一世的悔恨。脱离了正确的纲领,青年毛主义者津津乐道的先锋队的政治领导也无法平地而起,一旦无产阶级和革命青年的“蓄势”被无效的消耗掉,那些青年毛派又可以坐在那里高谈自己阶段论的“伟光正”了:你看嘛,我说的还处在阶段当中哈,你不信?!
【27】
关于“世界观”、“纲领”、“脱离了正确的纲领”,第一,世界观是根本的,而纲领却是变化的,策略就更是灵活多变的。第二,口口声声强调纲领的意义,实际上是想说“托派纲领”才是真正“正确的”。而现在争论的恰恰是这个“纲领”(以及背后的世界观、历史观)。
至于阶段论的嘲讽,托派学得不像。我们嘲讽不断论是这样干的:“我说革命必然是不断革命,瞧,你转化了吧,你过渡了吧,可见还是我正确嘛。”
如果要嘲讽阶段论,那就应该这么说:“我说革命现在还不会是社会主义革命,还不会是世界革命,瞧,现在还不会吧,可见我说得正确嘛。”
至于从这句话中,又开始争论“以后是不是必然会成为”,以及“马克思主义者是不是应该努力促进”。第一,以后是不是必然会变,这种“以后”的事情,只能做好准备,而不能强求一定。第二,谁都知道要努力促进最好的结果,但问题恰恰是在于怎么才能促进这种最好的结果,按托派设想的做准备呢?还是按我们设想的多种可能性做准备?当然在托派眼里,这就叫以“阶段分裂”为基础设想策略,从而没有为最终目的尽到最大可能的努力。
“先干起来说”,这符合一般的行事原则,却不符合马克思主义行事的原则一般,据说那个很容易著作等身的四川笑贫同志就是实践派。这里的问题是,任何一个政治派别都可以用这样的话为自己的真诚青年打鸡血,但这不等于说就应该对纲领视而不见。真诚的青年毛派们、那些深陷事务主义的真诚的革命青年们,一句“行动强过键盘”是掩盖不住你们对国际工运历史和自身理论的深度无知的!马克思主义的整体辩证法告诉我们:不要以为自己的行动前无古人,也不要以为在做理论宣传的只会干嘴仗。政治派别的区分不是依据谁先介入行动、谁的人马多而定的,首先应该是纲领。无产阶级的革命运动和政治运动,是包含了一般政治运动形式的非一般的政治运动。所以,我们需要介入行动、需要扩大自己的影响,但我们的行动不应该仅仅局限在抢地盘、拉山头。不要如此短视,不要狭隘到认为一个政治派别当前介入行动的程度是判别一个政治派别先进与否、真理与否的标准。
真诚的青年毛派们、那些深陷事务主义的真诚的革命青年们,你们在介入实践的同时,应该像读禁书一样去了解马恩、了解列托、了解坎农和曼德尔、了解国际工运各个派别的历史,再回头看看《毛选》、看看各种作为的毛左网文。真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实践着的不断论才是力量所在。
真诚的青年毛派同志们,你们读过《托洛茨基论中国革命》吗?你们读过《托洛茨基论法西斯》吗?不要以“咕咚”的态度把不断革命论标签化,不要像古典毛派一样僵化地为人不断论=托洛茨基=错误,不要把工人民主等同于一般的泛民主,不要把官僚专断包办的专制制度等同于先锋党组织的纪律性和执行力,更不要机会式地行动即谁的腿粗就傍他的大腿(打入,是一种策略)。这些缺陷内在地与你们的革命本性发生着深刻的对立,这种对立将会从暗在变为明显。
【28】
以上都在攻击一些粗浅的“毛派”,好像没人看过托洛茨基的那几本册子似的(真的,可以去看看,用十句真理掺和一句谬论,就足以构建出一个托洛茨基主义,因为恰恰是在证明不断革命和世界革命的部分,在证明自己观点的最根本部分,托的说法是错误的)。托派在这里说,工人民主不是一般的泛民主,而托派实际提出的口号:政治自由、结社自由、集会自由、多党制、派别自由等等,哪里看出什么“工人民主”的特殊本质?我们认为工人民主就是群众专政,就是群众专政下的事实民主,哪里会有派别自由、政治自由、这自由、那自由等形式权利的提法呢?
历史给过毛派机会,但不会有第二次。不断革命论从来没有像今天那样适用于推翻资本主义的行动当中。即使我们身处的地方不是类似以前俄国和老民国那样的带有前资本主义残余的落后资本主义国家,托洛茨基流亡国外所写的《过渡纲领》也回答了无产阶级应该怎样从日常改良开始凝聚自身力量为社会革命做准备,他对我们今天的世界的意义依然是巨大的。
【29】
所以说,恰恰是在直接社会主义革命的时代,“不断革命”就更其多余。只有在落后国家民主革命的时代,“不断革命”才有证明自己的意义,在社会主义革命直接提上日程的时代,“不断革命”直接就是社会主义革命,还有什么可争论的呢?我们就不会说什么“不断”了,而会直接说,这就是社会主义革命,就要以消灭一切私有制为目的。不过,在世界革命的问题上,恐怕还有争论,在民主和先锋队问题上,更是不可能一致;而对于过去历史的评价,就更加没得谈了。(不断革命真正麻烦的地方,就是对于过去和历史的争论;而在新的时代,有意义的只是世界革命、建党理论、新的过渡理论)
五、谈点哲学:工人民主和世界革命是有差异的统一
笔者以前讨论过《矛盾论》、《实践论》在的实用主义和技术主义问题,毛派真懂哲学的人似乎不多,懂过程的、整体的辩证法的人就更少了。还有人说,毛派背诵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人很多,但能够用辩证语言表述的人是凤毛棱角,他们表述的经济规律是机械的。话虽极端,但应该承认,斯大林一脉的哲学底色都是机械的、知性的,尽管他们也谈辩证法。
【30】
托派真是极端喜欢吹嘘自己的“辩证法”。已经到了卖弄的地步。
知性思维的统一绝对地排斥了事物内部和事物之间的差异,如先锋党是绝对的统一和领袖至上。辩证思维的统一融合了内部差异和彼此对立的整体运动,毛自己后来也承认“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党外无党帝王思想”。无产阶级不可能是铁板一块,工人内部的派别差异是旧时代的产物。作为历史过渡的构成要素,无产阶级是一个有差异的统一体,他们走向革命和觉悟的道路不是步调一致的,因而,派别和不同工人政党的区分是合理存在的,由此无产阶级不应该只有一个政治组织。
【31】
第一,谁说过先锋党是“绝对的”统一和领袖“至上”?没有托派所谓的“派别自由”,那就叫“绝对统一”?说自发性要求自觉性的领导,那就叫“领袖之上”?
第二,无产阶级是一个有差异的统一体,所以差异的部分和统一的部分,能够相提并论吗?不同分子走向革命的和觉悟的道路是不一样的、步调是不一致的,所以一个阶级的先进分子就应该故意走不同的道路,故意把步调搞得不一致吗?一个阶级的不同分子、不同派别会不断产生、不断存在,所以这些分子、这些派别就都是“合理的”,“进步的”,“平等的”、“一样的”吗?因为经济派和孟什维克必然会不断产生,所以它们就成了“合理的”、“进步的”、“平等的”、“一样的”了?最后,因为一个阶级的不同分子必然有不同过程,所以无产阶级就应该有多个政治组织?
这次换我们把“应然和实然”、“不能否认和努力促进”的“辩证法”扔给托派了。让托派想想什么是无产阶级的先进分子“应该做的”和要“努力促进的”吧。无产阶级先进分子的政策决不是消极地承认“自由”,而是积极地巩固统一、发展联合、消解派别、达成一致。现实中的派别够多的了,你们还是想想怎么统一起来,而别顾着给他们颁发“派别自由”、“多党自由”的金字奖章了。没人会感谢你的。
这些差异构成了工人民主的现实条件:既是前提条件,也是必要条件。无产阶级的解放运动会有很多一路人、同路人和顺路人。承认这些差异、利用这些差异,在工人民主的实践中和世界革命的实践中有力地促成世界无产者联合的统一的过程,就是一个积极扬弃这些差异的自我否定的过程,也就是“使现存的一切不断革命化”的真谛。
【32】
第一,难道“同一”就是“专制”的现实条件?难道“同一”就不是民主的现实条件?难道紧密团结一致就不叫“民主”,而叫“专制”?
第二,托派谈到“有力地促成”,而它把“派别自由”写在自己的纲领里面,认为党要保障“派别自由”。而它这样规定完派别自由以后,就说,自己要“有力地促成”……无产者的联合和统一。
好比这样一个例子,从整个国家、整个阶级层面承认“宗教信仰自由”,而在阶级的先进分子的党内则不承认这样的自由。从整个国家、整个阶级的层面承认“思想自由”、“政治自由”,而在阶级的先进分子的党内则不承认这样的自由。
无产阶级会有很多一路人、同路人和顺路人,谁都承认这点吧?只是,从客观上承认这一点是一码事,从主观上、从党的意志上承认这一点,又是另一码事。客观上有很多种分子存在,然而从主观上说,从党的政策上说,我们要的不是多种分子互相差别的自由,而是所有分子紧密团结一致。这就好像对于共产党而言,承认“民族自决权”绝不是目的,而“各民族工人紧密联系一致、打成一片”,这才是党在民族政策上的真正目的。套用托派“越是环境恶劣就越需要工人民主”的说法,我们也会说,“越是充满差异就越需要先进分子紧密团结一致”。
对于第一个问题,怎么才能实现工人民主呢?答案恰恰是要坚持党的领导、坚持无产阶级专政。
对于第二个问题,怎么才能实现先进分子的紧密团结一致呢?答案恰恰是否定党内派别自由,重申党的组织性和纪律性。
在这个过程中,无产阶级的各个派别本身就证明了这种差异存在的现实性,无产阶级的各个派别也不应该片面地发展自身。
【33】
然而证明了这种差异的存在是“合理”的,甚至是“应该的”、“正确的”吗?无产阶级的经济派、孟什维派的存在,就证明了这种派别的存在是“合理”的、“应该的”、“正确的”吗?
至于说“片面地”发展自身,人家有派别自由,为什么不能片面地发展自身呢?黑社会还有黑社会的自由,它倒是想“全面地”发展一下自己呢!
随着运动的推进,在世界范围内(包括东方国家),作为众多派别的一支,毛派也会分化,托派也会融工。一旦把握了历史战略机遇,力量将会整合,国际工人的统一会在客观的自发过程和主观的自觉过程中得以实现,应然和实然就会统一了。大家关于具体革命策略的分歧逐步消弭了,自然,派别就会消亡,而靠“警察统治”或以“无产阶级统一整体”为说辞,强行消灭派别,最终既不能帮助工人解放,也只会落到“亲者痛、仇者快”的境地。
【34】
“强行消灭派别”!——嘿,谁说过要“强行消灭派别”?“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实事求是、科学唯物”,这叫“强行消灭派别”?
国际工人“到时候”会自然统一,所以“现在”无产阶级的先进分子就要鼓吹派别自由和多元存在?
我们说,党代表无产阶级的先进部分、制定的是无产阶级先进分子的政策,党通过代表先进部分而代表整个无产阶级。党因此捍卫团结、捍卫统一,承认每一个党员分子享有思想斗争的自由,同时要求每一个党员分子在行动上紧密团结一致。党因此拒绝“派别自由”的口号,代之以“民主集中制”。——托派是不是一定不能理解“党”的要求和“阶级”的客观存在之间的差别呢?它是不是一定不能理解,“党”要求民主集中制、否定党内派别自由,与“阶级”客观上必然存在着多种差别、分化出不同倾向等,二者根本是不矛盾的呢?让阶级去分化它的吧,而党却是阶级的先进分子组成的先锋队。阶级的分化恰恰要求先进分子的团结,而不是反过来,阶级分化,所以先进分子也跟着分化。那就不要谈什么党、谈什么自觉性、谈什么先锋队了,直接做你的“派别自由”的尾巴就好了。
六、结语
一切现有的革命思想都无法完全脱离旧的革命思想的痕迹,这意味着托派和毛派的分歧绝非简单的意识形态认同的“较量”,然而,我们也相信,在新的革命工人运动里,马克思主义思想作为无产阶级解放的“时代精神”,也会经历其自身的进步与发展,但这一发展绝不是割裂掉旧的革命思想史的平地而起。正因为这样,我们需要告诉真诚的革命青年,“无产阶级自我解放”与“官僚专断式的包办替代”是两条路线,两种前途。
【35】
第一,一切“现有的革命思想”和“旧的革命痕迹”是指什么意思呢?是指今天的争论在重现过去历史上的争论吗?还是说,我们被旧的思想束缚了,而托派则成了崭新的革命思想呢?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托派=崭新的革命思想,而马恩列=过去思想的痕迹,这样一来,独立的托洛茨基主义就诞生了,而跟它相比,马恩列都是错误的东西、是存在着严重瑕疵的东西(例如,不够完全、不够彻底)。
第二,不仅“无产阶级的自我解放”和“官僚专断的包办替代”是两条路线;而且“党的领导和无产阶级专政的自我解放”与“工人民主的自我解放”,也是两条路线;当然,“审慎时机的世界革命的自我解放”和“努力促进的世界革命的自我解放”,也是两条路线。
当然,对于最后一条而言,我没有说,托派就是主张直线式“促进”的。我已经说过,托派的问题在于“中局”,而不在于“开局”,在平时的时候,托派甚至会更平和、更小心准备(也许到了无能的地步,同时,他们也会更关心自己的“国际主义”的促进和准备,所以在起点问题上也并非就是没差别的);问题的根本全在于形势“看来”十分高涨或十分紧张的“中局”,正是在那个时候,所谓的“努力促进”到底是布朗基式的发动,还是列宁式的发动,那可就完全不一定了!没有形势的时候谁都冷静,而当形势看似到来的时候,列托之间就不一致了。总之,所谓“努力促进”是指在形势看似高涨和紧张的时刻,是用直线进攻方式去“促进”还是用迂回准备方式去“促进”。换言之,托派在什么时候主张用什么方式展开进攻,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为了能够更好地服务于关注网站的老师和朋友,激流网现推出会员制度:详见激流网会员办理方案
为了避免失联请加+激流网小编微信号jiliu19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