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统治者口中的阶级
人类社会自有阶级产生,有权力产生后,就出现权力如何继承的问题。封建时代,王侯将相们的地位往往是通过直接的家族继承进行的,被称作“世袭”。用马克思主义的语言,这叫阶级再生产。
世袭是统治阶级的再生产;而世代为农则是被统治阶级的再生产。任何一个社会要想维持下去,就得不断地再生产维持这个社会的各阶级。
在毛时代,有另一个称谓“接班人”问题。那时,工人阶级在总体上处于主人的地位,因此毛时代的阶级地位继承主要是工人阶级的子承父业——国企工人的子弟可以接父母的班从而变成新一代国企工人,农民则需要“跳出农门”成为工人。
在国企工人地位如日中天的当时,这样做巩固了工人阶级的主人地位。但,同一时代,从革命者转变而来的执政者中间也开始出现了“红二代”实际上正在演变为“官二代”。
到了我们这个所谓的新时代,权力的继承者们也开始用各种方式把自己的继承行为打扮一番,这些打扮的把戏——无论是通过教育,还是通过打造个人奋斗的神话——都试图将他们的权力继承装扮成“白手起家,完全靠自己努力”,以符合他们宣传给普通民众的说辞,却绝口不提他们拼爹或拼娘的光辉历史!
现实的阶级
现实太直白,掩盖往往没什么用处。且看2016年《财经》杂志的报道:
不过,近年来中国贫富差距代际固化的特征日益显现,越来越多的“拼爹”、“富二代”、“穷二代”等社会现象就是贫富差距代际固化的直观体现。一方面,富人的子女通过继承父辈财富依然保持富裕,形成了所谓的“富二代”。在2015年中国胡润百富榜前100名的企业中,家族企业和夫妇企业的占比高达52%,而2015年胡润全球富豪榜前100名的企业中该比例仅为24%。由于家族企业和夫妇企业的财产往往由其子女继承,这意味着在中国富人的子女通过继承财产而致富的概率明显更高。
另一方面,处于社会底层的穷人其下一代很可能还是穷人。农民与农民工是典型的社会底层群体,他们的子女由于机会不平等依然处于社会底层这一现象是中国贫富差距代际固化的突出表现。根据上海市教育科学研究院和麦可思研究院的调查显示,农民与农民工子女较多就读于高职高专院校。2014届高职毕业生中有52%的家庭背景为“农民与农民工”,且近四年来该比例呈现总体上升趋势。相比之下,管理层子女则较多就读于“211”院校,这说明农民与农民工子女难以得到良好的教育机会。不仅如此,农民与农民工子女毕业半年后平均月薪在各阶层中分别排在倒数第一位和倒数第二位。
2017年10月18日,王思聪的名字出现在《2017中国顶级投资人排行榜TOP50》榜单第37位,据媒体报道“8年前,王思聪结束在英国的留学生活回家,王健林给了他5个亿练练手——后来这笔钱翻了8倍”
像王思聪这样继承家业的富二代并不在少数,哇哈哈集团老总宗庆后的女儿被称为公主的35岁宗馥莉则是另一位成功的继承者,在福布斯发布的“2017中国最杰出商界女性排行榜“中,她以宏胜饮料总经理的身份位列第13名。
随便查一下这些二代们的履历,大都是小学或者初中时出国,毕业后在国外某投资公司(如高盛)做到管理层,然后华丽转身回家继承家业。
他们的故事总是在媒体上被打扮成才子佳人的成功案例,让普通百姓家的孩子津津乐道“你看人家读书多好”。表面看,二代们的确往往还伴随着国外名校的身份。然而,资本主义社会的教育制度是一整套筛选机制,二代是最能契合这套制度的要求的,再加上有巨大的资本和社会关系为其保驾护航,自然是一路高歌猛进了。因此,教育往往成为制造“个人奋斗假象”的制度。在公平竞争背后,实际上是家庭的阶级出身在起作用。
就这样,他们的经历被写成一本本畅销的“成功学”心灵鸡汤;当然还有聒噪的《追梦富士康》和“IE学院”并没什么用处的课程和“学历证”;资本家们一边借着这样合法的诈骗大捞一笔,一边引领劳动者们,在资本主义的门槛前磕得头破血流。
随处可见的阶级
看看朋友圈里流行的各种鄙视链条就知道,事实上,阶级再生产的意识已经深入民心。
赢在射精前?别傻了,实际上,残酷的阶级再生产竞争,让人们早在婚姻市场,爱情市场上接触前开始竞赛了。
让我们看看这些鄙视链在讲什么:
鄙视链是什么?就上是根据人们的消费能力来判断各自的阶级地位,这种评判依据已经从孩子看的影视片,旅游地,衍生到了兴趣爱好,早教、幼教,这不就是阶级分化吗!
阶级分化本是通过工作才被人们意识到的,而如今,阶级分化随处可见:我们的工作,下一代的养育、兴趣、生活方式,甚至有没有机会有下一代以及和什么阶级的人生产下一代都体现了阶级分化!
这就是今天的现实,我们处于中国特色资本主义社会已经形成,而且也形成了成熟的劳动力再生产的模式,那就是通过各种类型的教育,让不同阶级地位的人们的后代在“公平地”分到与ta们的父辈相似的阶级地位上,为资本主义积累服务。
在今天,人们不相信读书改变命运的原因正在于此。不过,这句话的真实含义是:在资产阶级的体制里,无产阶级子弟是很难通过考个好学校,找个好工作来翻身的。
陈胜吴广敲响了砸碎权力继承的第一枪。封建时代,王侯将相的权位继承往往披上一层神圣的外衣。虽然,那个时代陈胜吴广的行动尚不能彻底砸碎继承制,但他们向世人说明了一个明显而又深刻的道理:特权的延续并非神圣,“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阶级可以消灭吗?
在阶级社会内,上升和流动的渠道正在逐渐关闭;实现所谓“阶级固化”。然而问题我真正原因从来不是“阶级固化”,而是阶级本身。
比如,鲁迅笔下,一个成功参与阶级流动、当上小老板的工人,甚至比他原先的老板更贪婪暴虐;再比如现在,在城市落户安家的白领中产,提起家乡的亲朋好友又多少不是避而远之?
可能有人会觉得:这个社会就是如此,要么骑在别人头上、要么被人骑在头上。然而就在几十年前,却是一个阶级差异弱化、甚至基本消灭的时代。
从抗日战争开始,各级领导干部就与战士、当地人民一同住在窑洞里,为建国后《鞍钢宪法》明确提出了“两参一改三结合”的规章制度,即“干部参加劳动,工人参加管理;改革不合理的规章制度;管理者和工人在生产实践和技术革命中相结合。”,反对一长制。
那个时代,“劳模”是被无限向往的荣誉。被评为劳模的,有石油工人、掏粪工人、农业生产队队员;主席可以拉着劳模的手,和他畅谈数个小时。而今天,“劳模”竟都是坐在办公室的高管老板,着实令人唏嘘。
对于全社会而言,阶级流动从来没有意义;因为世界上每多一个老板,就多需要几十、几百、几千的工人供他奴役。阶级也绝不是不可消灭;而这个过程,不是帝王将相、或者哪个英雄豪杰,振臂一呼就能实现的;它需要的是整个无产阶级——每一个人的斗争创造。只有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在未来,应当存在的,只有无差别、伟大而又充满智慧的劳动人民。
为了能够更好地服务于关注网站的老师和朋友,激流网现推出会员制度:详见激流网会员办理方案
为了避免失联请加+激流网小编微信号jiliu1921
(作者:马大仙。来源:我只是个小号。责任编辑:邱铭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