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8年法国二月革命是1848年欧洲各国革命的先锋,它吹响了这次革命风暴的号角。
二月革命前,统治法国的是以路易·菲力浦为国王的七月王朝(1830—1848)。它代表金融大资产阶级利益,实行只有利于本集团利益的对内对外政策,成了剥削法国国民财富的股份公司。在全国三千六百万居民中,只有二十万人获得了选举权,不仅工人、农民,而且小资产阶级和部分工业资产阶级也被剥夺了选举权。随着法国工业的发展,工业资产阶级的力量日益增长,他们对金融贵族独揽政权表示不满。部分议员组成“王朝反对派”,要求实行选举改革。因此,从无产阶级到“王朝反对派”都起来反对七月王朝,当然,各个阶级、各个派别的利益和政治目标是各不相同的。1847年经济危机加深了国内的阶级矛盾,加速了革命形势的成熟。
1847年7月,资产阶级反对派利用经济危机造成的革命形势,在法国各地以“宴会”为名,举行政治性集会,鼓吹选举改革。最大一次宴会准备在1848年2月22日举行。基佐内阁下令禁止,资产阶级反对派怯懦地退却了。而以工人为主体的巴黎革命群众则依然走上街头,高呼“打倒基佐!”的口号,举行大规模的示威游行。政府随即调兵镇压。当天夜晚,工人们筑起了一千五百多座街垒,发动武装起义。24日,巴黎的无产阶级和革命群众占领了巴黎所有的兵营和武器库,工人们高呼“打倒路易·菲力普”、“共和国万岁”的口号向王宫进攻,国王来不及整装,狼狈逃往英国。起义人民把国王的宝座搬到巴士底广场上的烈士纪念碑前烧毁,七月王朝被推翻,二月革命取得了胜利,并成立了临时政府。
巴黎的武装工人是二月革命的主力,但由于当时无产阶级还不成熟,革命的胜利果实被资产阶级所窃取。从表面上看,临时政府是参加革命的各阶级的联合,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者路易·勃朗和工人阿尔伯代表无产阶级参加临时政府工作,实际上,他们只得到个空头委员,资产阶级垄断了临时政府的一切重要职位。所以,马克思认为,这个政府只能是根本利益互相敌对的各个不同阶级的妥协。在这种暂时妥协的背后,隐藏着不可调和的新的阶级搏斗。当时由于工人手中拥有武装,临时政府被迫通过了一些和工人阶级利益直接有关的法令。如废除选民财产资格的限制,它宣布实行普选制,许诺工人有“劳动权”,缩短工时等。另外还根据工人提出“组织劳动”成立劳动部的要求,临时政府别有用心地采纳了路易·勃朗的建议,在卢森堡宫设立了“政府劳动委员会”(又称“卢森堡委员会”),由路易·勃朗和阿尔伯分任正副主席。资产阶级同意设立这个机构,目的是要麻痹和欺骗无产阶级。这个以调解劳资纠纷为名的所谓“政府劳动委员会”,既无实际权力,又无活动经费。马克思讥讽它是一个社会主义的礼拜堂,路易·勃朗和阿尔伯是这个礼拜堂的两个祭司长。
路易·勃朗(1811—1882),法国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者。从三十年代开始,他在报刊上抨击资本主义制度,宣扬小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理论,在当时法国工人运动中有一定的影响。他一贯抹煞阶级差别,宣扬阶级调和。他认为,“协调是万物的法则”,“通过一切人的自由协作和他们之间的兄弟团结”,就能使“一切人在精神方面和物质方面进行改善”。他把社会改革的希望寄托于资产阶级国家身上。二月革命后,他把无产阶级的解放完全寄托于临时政府,对资产阶级采取无原则的妥协,竭力阻止无产阶级的政治斗争。在卢森堡委员会里,他充当了劳资纠纷的仲裁人,喋喋不休地呼吁工人要稳健和忍耐,跟资产阶级合作。列宁指出,“路易·勃朗在1848年革命中是臭名远扬的,……用‘社会主义’词句装饰起来,而实际上只是帮助资产阶级加强对无产阶级的影响。”[ 《路易·勃朗主义》,《列宁全集》第二十四卷,第14页。]
正当路易·勃朗之流对工人群众喋喋不休地进行欺骗说教的时候,资产阶级加紧采取各种措施以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策划反对无产阶级的罪恶阴谋。
资产阶级采取的第一个措施,就是解除工人武装。临时政府通过了改组国民自卫军的决定,接着又招募大批流氓无产者组成了一支二万四千人的别动队,作为它的反动支柱。同时,临时政府还大量起用旧时的达官贵人,纠集反动势力充实官僚机构。
为了破坏社会主义在人们心目中的威信,离间工农关系,临时政府假借满足工人对“劳动权”的要求和实现路易·勃朗的“社会主义”计划,设立了“国家工场”,收容了十万名失业工人,把他们按半军事组织编制起来,驱使他们从事笨重而效率极低的手工劳动,每一工作日报酬是二十三个苏。当工人由于工资低,生活非常困难而产生不满情绪时,资产阶级就趁机对工人说:“这就是你们所希望的社会主义呀!这就是劳动权呀!”同时,临时政府为了挑动农民、小资产阶级反对工人,还特意颁布法令,规定四种直接税每一法郎增加四十五生丁[ 一百生丁合一法郎,五生丁为一苏。]的附加税。这项税收主要是农民和手工业者负担的,当然引起他们的强烈不满。于是,资产阶级就恶意宣传说,增加附加税是用来维持“国家工场”,养活“游手好闲”的工人的,以此诱使农民和小资产阶级把自己的困难遭遇,归罪于无产阶级。资产阶级通过这些无耻的阴谋诡计,败坏了社会主义的声誉,离间了工农关系,孤立了无产阶级。“这样,在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间的行将来临的搏斗中,一切优势,一切最重要的阵地,一切中等社会阶层,都掌握在资产阶级手中。”[ 《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马克思恩格斯斯选集》第一卷,第411页。]
面对着资产阶级的反动政策,无产阶级被迫行动起来。1848年6月21日,政府下令解散“国家工场”,强令青壮年工人编入军队或到外省垦荒。工人们“若不甘愿饿死,就要展开斗争!”22日,巴黎工人构筑街垒,开始了大规模的反对资产阶级的武装起义。他们没有理睬路易·勃朗的“马上放下武器”的说教。起义者提出了“建立民主的社会共和国”的口号。这就是1848年革命中著名的巴黎工人六月起义。
在激烈的街垒战中,四万多名极端缺少武器的起义者,表现了大无畏的英雄气概。他们视死如归,高呼“不战胜,毋宁死”的誓言。而他们的敌人却是二十万装备精良的政府军队。经过了五天的浴血奋战,终于在敌我力量过分悬殊的情况下,起义失败了。接着,资产阶级就对巴黎工人进行血腥的屠杀。在六月起义失败后的白色恐怖中,有一万一千多人被杀害,二万五千人被判处监禁、流放和各种苦役,资产阶级用“步兵、骑兵、炮兵”代替了他们的“自由、平等、博爱”,完全暴露了资产阶级共和国对无产阶级实行专制统治的原形。
六月起义虽然失败了,但它的历史功绩是不可磨灭的。马克思高度评价了这次起义,指出:“这是现代社会中两大对立阶级间的第一次伟大战斗。这是为保存或消灭资产阶级制度而进行的战斗。”[ 《1840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415页。]六月起义也证明,在资产阶级共和国范围内,要实现无产阶级的解放是完全不可能的。起义者的鲜血,宣告了路易·勃朗之流的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的破产。于是,无产阶级就提出了一个大胆的革命战斗口号,“推翻资产阶级!工人阶级专政!”[同上书,第417页。]
巴黎工人六月起义失败后,法国无产阶级暂时被挤出政治舞台。资产阶级确立了自己的统治。然而,政局并没有稳定下来,资产阶级各个集团之间进行的争权夺利又表面化了。共和派资产阶级为巩固其统治,在制宪国民议会中,通过了法兰西共和国宪法,宪法中授予总统各种特权,为建立总统的个人独裁开辟了道路。可是,在1848年12月的总统选举中,由于小农强烈的“拿破仑观念”和对共和国的不满,资产阶级共和派在选举中失败。法国前皇帝拿破仑的侄儿、政治骗子路易·波拿巴却赢得了农民的绝大部分选票,当选为法兰西共和国总统。
路易·波拿巴上台后,玩弄各种阴谋手段,掌握了军队、行政和议会的全部权力,完成了一个拥有五十万军队和五十万官吏的庞大的反动国家机器,并于1851年12月2日发动政变,解散立法国民议会。1852年12月2日,他又宣布废除共和制,恢复帝制。路易·波拿巴政权是资产阶级转向反革命后产生的一种反动统治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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