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没有哪个城市像迪拜那么夸张,用那么多21世纪的国际劳工填满一个大富大贵的空间。在机场“星巴克”倒咖啡的女青年是菲律宾人或者尼日利亚人。在卫生间拖地的是尼泊尔人,或苏丹人。在高速路上向迪拜市中心疾驰的出租车司机来自巴基斯坦北部,或斯里兰卡,或印度南部的喀拉拉邦。
在丽思卡尔顿五星级酒店,这名“泳池大使”每天的工作职责就是服侍需要饮品的游泳者。他是一名刚到迪拜不久的临时工,来自加纳。摄影:Jonas Bendiksen
工人们在打扫一处建筑工地,背景中,世界最高的建筑——哈利法塔如刺刀般挺立。这些劳动者大多来自巴基斯坦和印度。摄影:Jonas Bendiksen
为了改善生计而迁移的举动,同人类历史本身一样古老。但时至今日,跨国移民的人数之巨很可能是史无前例的。每一天、每一小时,都有庞大的人流和金钱流在活动。
迪拜世袭统治者穆罕默德·本·拉希德·阿勒马克图姆酋长的照片显眼地摆在迪拜购物中心内一家杯蛋糕店的柜台上。由于有太多不同国家的人来这里工作、进餐、购物,迪拜市最通行的语言是英语,而非阿拉伯语。摄影:Jonas Bendiksen
在迪拜的300多万人口中,只有大约十分之一是阿联酋人。其余的都是在全球经济下借来的劳动力,签临时合同打工,都对自己永不能获得阿联酋公民身份这件事心知肚明。
他们所寄身的这个社会,就像如今借助外国劳动力的大多数海湾国家一样,其等级分隔之严不下于19世纪工业时代的美国,而且许多划分方式也与后者相同:按种族,按阶级,按国籍,或按英语流利程度。
公司的巴士于清晨开动,将迪拜的外籍劳工在集体宿舍与工作场地之间来回运送。这批累得两眼发直的工人正在返回宿舍的途中。摄影:Jonas Bendiksen
在迪拜,专业人员和管理者基本来自欧美、澳大利亚和新西兰,都是挣钱多到无法被归入“打工族”的白人。他们可以凭借高薪把全家人接来,可以开大越野车、住豪华高层公寓或景观别墅。
负责为他们做饭、看孩子、扫街、在商场服务、在药房拿药、在冰场开整冰车、在炽烈阳光下盖摩天大楼的,则是打工族——换个说法,就是推动迪拜运作、同时把工资寄回遥远家园的那些人。
在海湾诸国,大多数底层外籍劳工在公司宿舍与工友合住,或以其他方式凑合。无论采取哪种方式,居住条件最好时也只能算勉强够用。一名男子拎着条鱼走过卡塔尔一家雇主提供的宿舍楼。摄影:Jonas Bendiksen
来自印度北方邦的男工们把迪拜一处合租公寓内的地板当成了大通铺。摄影:Jonas Bendiksen
新闻媒体和人权团体会定期记录打工族的苦难:欠薪,危险的工作环境,恶劣的住宿条件,被非法扣留的护照。但这种记录在阿联酋政府的干预下并非易事。
有些非政府组织被禁止在该国开展工作,而国有媒体要小心翼翼地尽量不捋官员的虎须。任何有组织的抗议都会被官方迅速抹煞。站在官方一边的言论则强调,阿联酋仍是海湾诸国最包容好客的地方之一,女性可以自由着装,非伊斯兰教的朝拜场所红红火火,游客和居民在街面上都很安全。
每年有超过10万名菲律宾人新加入出国打工的队伍,在海外做私人保姆或酒店服务员。他们希望就业的地方有新加坡、香港和海湾地区。一些有志于此的打工者在政府主办的培训机构中学习打理床铺的手艺。摄影:Jonas Bendiksen
还有些学员在一家私营机构中用塑料娃娃做练习,准备将来照顾真正的宝宝。摄影:Jonas Bendiksen
要让由外籍打工族组成的劳动力服服帖帖,阿联酋政府最硬的手腕就是遣返威胁:不知感恩的外来工要是在这里搅事,我们会把他们踢回贫寒的老家去。每一个使用进口劳动力的国家都会耍这一手,包括美国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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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国家地理中文网。责任编辑:小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