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来自毛主席身边的人

1964年5月，受毛泽东主席和周恩来总理的委托，国家农业部部长廖鲁言一行专程前往大寨，进行了为期二十多天的详细考察。

这是一次事关中国农业命运的考察。是大寨被中国上层领导重视后的第一个公开行动。

大寨的情况自从李一清、王光伟向党和国家领导人通报以后，引起了上层越来越多的人们的注意。这个时期的毛泽东，已经把主要精力放在反修防修的问题上，避免中国再演苏联的剧目，也曾经提出“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口号。另一方面，在经济建设上，他仍然致力于解决中国人民的吃饭问题。因此，农业的好坏，是他日夜关注的事情。大寨的出现，已经为中国农业的腾飞铺出了一条金光大道，但对于大寨的真实情况，他当时还是不甚了解的。中国的农业如何发展，能不能抓一些农业集体化的典型，是这位党的领袖人物的必思之题。也像农业合作化初期那样，为详细了解全国的农业情况，他决定亲自到河北、河南和南方各地巡视。

1964年3月28日，毛泽东主席的专列开进了河北邯郸火车站，要在这个车站停一段时间。邯郸属于河北管辖，又和山西离一山之遥，他要向陶鲁笳和林铁、刘子厚打电话，叫他们汇报山西和河北的情况。当山西省委书记陶鲁笳接到电话通知以后，当即决定要向毛主席汇报他在大寨蹲点的情况。他从这一年的二月下旬到三月初，在大寨蹲了半个多月点，对大寨的情况又一次进行了详细的调查和了解，专门写出了调查报告。毛泽东主席没有向他提出具体的汇报提纲，汇报的具体内容由他们自己选择。陶鲁笳和林铁、刘子厚是一起登上毛泽东主席的专列的。当陶鲁笳提出要汇报大寨和陈永贵时，毛泽东主席说：“陈永贵？哪三个字？好像在《人民日报》上看过有篇陈永贵的文章。”随后，他就命秘书把这张报纸找来，他看一看。陶鲁笳向毛主席介绍说，他在大寨蹲过三次点，对大寨和陈永贵的情况比较了解。他从陈永贵43岁扫盲到组织互助组、合作社到战胜洪灾的情况具体向毛主席作了汇报，还把赵树理对陈永贵的评价进行了反映。毛主席听到此，高兴地说：“好嘛！山西又出人才喽！”讲到此，他又引出一个典故，“山西是出人才的地方，那个柳宗元不就是山西人吗？他在南方还做过几天县官，干得很好！不要小看大老粗，陈永贵识字不多，做的事情可不少呀！”陶鲁笳向毛主席汇报了大寨的劳动管理，讲大寨在工分管理上如何简便而又行之有效。毛主席插话说：“评工记分要有差别，但又不要太繁琐。这是个好办法，体现了政治挂帅，又不耽误劳动时间。”陶鲁笳向毛主席汇报了两天，第二天还特地汇报山西省委认真推广大寨经验，号召全省基层党支部书记向陈永贵学习的情况，毛主席听了很高兴，对陈永贵也大加赞扬。在邯郸火车站听取汇报以后，毛泽东主席就继续到南方各省视察，他每到一地，就同当地的干部群众讲大寨的自力更生精神，说大寨多么好啊，农业要上，就靠大寨精神。他还说：“我看，大寨就是一面旗帜，你们学不学？农业要过关，没有大寨那种精神不行。”在他视察之后，南方各地很快掀起了学大寨高潮。

陶鲁笳的汇报使毛泽东主席更加重视大寨。1964年4月在中央召开的一次会议上，毛主席听取小组讨论的时候插话说：“农业要靠大寨精神。”1964年6月，毛主席又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说：“农业主要靠大寨精神，靠自力更生。要多出几个大寨，多出几个陈永贵。”针对国际反华势力的包围，他在批转山东陈家庄的材料时写道：“只要有利，向魔鬼借钱也愿意，我们不走这条路。魔鬼不给我们贷款，给我们贷款也不要。我们要靠陈家庄的陈以梅，大寨的陈永贵。”“靠自力更生，事情总是会起变化的。”

大寨的情况通天了，就更引起了社会各界的重视。为进一步把大寨的情况核实清楚，廖鲁言就接受了这一崇高的历史使命。

这二十多天，廖部长同大寨社员同吃同住，照样和其他客人们一样在接待站排队买饭，照样抽出时间到地里干活，还在春播期间到武家坪大队帮助下种。他详细阅读了《大寨公社广泛开展学大寨赶大寨运动》《大寨的自然条件》《以农田基本建设为中心，全面贯彻农业八字宪法》《大寨干部坚持参加集体劳动》《陈永贵种试验田》《自觉让贤的大寨大队前任党支部书记贾进才同志》以及“大寨得到多少外援”（不确定是否为材料名称）等十几个材料，做了具体分析。为了进一步弄清大寨的具体问题，廖部长用大寨的气候条件、土质成份和地理情况同本县同类地块作了比较，看到了大寨的显著变化，又连续召开了八次联席会议，共同总结大寨经验。

在这次视察将要结束的时候，廖鲁言部长于5月21日下午在大寨大队召集了座谈会。参加会议的，中央方面有郑重、许运天、张丽云；省里的有刘开基、李鹏飞；地区的有章德、邓玉玺、张子仪；以及县、公社、大队的主要领导。

廖部长对这次视察作了总结性的讲话。他说：“来大寨已经二十天了，看了许多东西，回去要向主席、总理汇报。现在把准备回去说的给大家说说，看对不对。”

“大寨的情况介绍的多了，不准备全面说。报纸上广播上都说了不少，永贵同志在北京的报告，一万多人听到。这反映了我们党的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是好的。赫鲁晓夫说我们人民公社不好，他把斯大林时期的存粮吃光了，在西伯利亚开荒没有收到好的结果。我们就比赫鲁晓夫好。”

在这次讲话中，廖部长着重说了四个问题：第一，大寨建设稳产高产田的具体措施和经验；第二，正确执行党的各项政策和毛主席的指示；第三，关于大寨的劳动管理；第四，怎么把大寨红旗举得更高。

在讲话结束的时候，廖部长又谈了许多鼓励性的话：“大寨可是给吹开了。全国工业上树大庆，农业上学大寨，这是中央定的，是主席和总理说了话的，这对全国是有普遍意义的。这面旗帜垮下来可不行。”他风趣地指着陈永贵说：“白羊岭的王殿俊过去是你们的老师，现在他学你。过几年如果不注意，你又得学人家。”廖部长讲到此，陈永贵点点头，笑了。廖部长又挥动手势对大家说：“总理很重视劳模，最近也很重视大寨，叫我们好好调查一下，就是想让大家学的。先进也不是一切都先进，各部门都要求大寨来个第一，根本不可能。这样就会把大寨搞垮。总理是非常关心大寨的，在大寨问题上和我谈了很多，不要搞垮了。不要把自力更生的牌子坏了，其他几位副总理都是这么说的，一定要保持下去。”

从现实的眼光看，这位廖部长的话是非常客观的。他充分肯定了大寨，又绝没有把它捧到神的地步，对大寨的经验既肯定又指出不足之处。无疑，他不仅代表个人意见，我们从中也可以看到党的领袖人物对大寨的关怀与希望。

当天晚上，廖部长应大寨各方面人士的要求，又在村里召开了党员、团员、贫下中农联席会议。参加会的有党员十九人，团员十六人，贫下中农协会委员五人，积极分子十人，共五十多人。另外，下午参加会的人全部参加，省妇联下乡干部二人，电影制片厂五人。

陈永贵主持会议，特地说明了这是通过大家的要求才开这次会议的。廖部长在大家的鼓掌声中又开始讲话：“我们来你们这里已经二十多天了，不谈好不放走。我们来办三件事：一是学习你们；二是看你们的好经验，摸摸你们的具体情况；三是研究红旗如何举得更高。”

廖部长对大寨的经验总结为六条：第一条是学你们的革命思想。你们的面貌改了，人们说你们是改天换地。永贵说把山全部改了，他们一辈子也搞不完。第二条是学你们的革命干劲和科学态度相结合。你们的干劲和科学精神结合的好，陈永贵就亲自搞试验嘛，很突出。第三条是，干部大公无私，以身作则。从报上看，你们这条做得好，你们有永贵的好当家，这是进才发现的，让给永贵的。这种事不容易，如果说现在大寨搞得好，第一归功于进才，永贵你看如何？（陈永贵点头笑笑。）第四条是学你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第五条是学你们改造人的工作，就是作政治思想工作。第六条是学你们的共产主义风格，正确处理国家、集体、个人三者关系。他在讲话结束的时候，又鼓励大寨各方面的负责人：“现在大寨闻名了，全国学解放军、学大庆，学大寨、工农兵旗帜大家都学，全国都学。大寨红旗红下去，这一条很重要。一支花红不算红，万紫千红才是春嘛！”

廖部长讲起话来，口齿伶俐，表情也很有风度，使得大寨人很爱听。讲话以后，参加会议的人员都展开讨论，重点寻找差距，如何继续前进，部长也很满意。廖部长回京以后，把他的视察情况向毛主席、周总理写了详细的书面报告，为周恩来总理的三届人大第一次会议的政府工作报告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廖鲁言本人也参加了这个报告的起草工作，为周总理表彰大寨提供了许多详细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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