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育南与施洋并肩战斗的日子

共兴平民教育

1920年2月28日，武汉学商两界举行团拜会。刚从上海回来，作为湖北各届联合会驻上海首席代表的施洋在会上慷慨陈词，提倡普及平民教育，广开学校，提高国人素质。但教育经费的筹措是困扰施洋的一大难题，他想起了恽代英和黄负生，于是就直奔武昌黄土坡恽代英的住处。在恽代英住所，正好碰上与恽代英商讨办进步报刊的林育南。于是两位同样流着热血的青年相识了，两颗同样欲救劳苦大众于水深火热中的心碰撞到一起，开始了他们共同战斗的革命生涯。

施洋谈了在上海的新感觉、新思想，自己想兴办平民学校推广平民教育的设想，立即得到两位早期共产党人的极力赞成。

恽代英拍拍大腿说：“伯高（施洋字伯高），我和育南还想办份报纸，宣传进步思想，唤起民众觉悟，以图改革中国社会。你是名律师，我们一起干，通过报纸宣传平民教育思想。”

“伯高，自己的话自己讲，自己办报刊宣传自己的主张，一起干！”林育南插话道。

“太好了！”施洋高兴地说道。

于是三人商定，创办一报一刊：《武汉星期评论》（周末版）和《平民教育》（半年期）。在报刊上介绍国外新思想，引入马克思主义学说，提倡新文化，鼓吹社会改造、平民教育思想。

报刊出版发行后，在武汉引起强烈震动。1920年4月4日，湖北平民教育社宣布成立，施洋任总务主任。林育南宣读了施洋起草的《湖北平民教育社发起宣言》，加入的会员共100余人。4月6日，《汉口新闻报》头条登载了该文，激起了强烈反响。

平民教育开展之后，施洋费尽周折募集学费，先后办起了7所平民学校。但由于各种原因，主要是教育经费的原因，平民教育社苦苦维持到6月初，最后只得宣布解散。6月31日，正值施洋31岁生日，施洋因办学劳累所致，持续高烧昏迷。林育南赶来看望施洋时，施洋已高烧昏迷三天。

林育南坐在施洋床边摇着他的肩膀说：“伯高，快起来，好消息！吴佩孚发通电支持国民大会召开！”施洋竟一下子坐起来问：“真的吗？”

林育南指着手中的报纸头条给施洋看，并转交吴佩孚给他的亲笔信。施洋顿时容光焕发，心里一高兴，病也奇迹般地好起来。临走，林育南留下20块大洋给施洋一家做生活费。

共同驱除王督军

1921年6月7日上午，湖北督军王占元旧部在武昌城内哗变，军队在城内烧杀奸淫，无恶不作。施洋闻之拍案而起，准备前往武昌调查兵变情况。正欲出门，林育南和钟海澄听说武昌兵变，相约来到施洋住处，与他商谈应付兵变问题。

林育南历数王占元在鄂八年的罪行：滥发官票，盗卖官产，加重税收，搜刮民财，敲诈商人，屠戮百姓，罪恶昭彰，恶贯满盈，是可忍孰不可忍？

听罢林育南的一席话，施洋怒火中烧，紧握双拳道：“我等湖北志士早想驱王自救，只恨无机可乘。此次兵变，可谓王贼自取灭亡。驱王救鄂就在今日。”

第二天天不亮，施洋由汉口渡江武昌，调查兵变情况，掌握大量的第一手资料，连夜起草讨王檄文，将驱王推向了高潮。

施洋、林育南等人并肩作战，湖北驱王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北洋军阀政府迫于压力于1921年9月5日免去了王占元的职务。

第一次粤汉铁路大罢工

就在王占元被免职的同时，北洋政府任命萧耀南为湖北督军，吴佩孚为两湖巡阅使。虎去狼来，令施洋深深失望，也令他渐渐悟出一些道理：那就是必须联合劳工。这使他想起了创建共存社，曾与自己一道组织爱国民主运动的林育南。于是他找到汉口毛巾厂林育南住处，但此时施洋尚不知道林育南已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并受党中央指派负责武汉地区的工人运动，任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武汉分部负责人。

当夜，林育南与施洋彻夜长谈，两颗共同革命的心不谋而合，寄望于武汉劳工运动上。在林育南的介绍下，施洋加入了劳动组合书记部，任法律顾问。

临走，林育南拍拍施洋的肩膀说：“伯高，你在劳工界声誉卓著，武汉人早就称你为‘劳工大律师’，现在你正好以大律师的身份从事工运。我们打算在铁路系统组织一次大规模的罢工，你看如何？”

“好啊！”施洋想了想说：“既教训一下资本家和军阀政府，也鼓舞一下劳工的斗志与士气。我想，第一步先把那些有一定觉悟，斗争意志坚强的工人组织到一起，利用平民子弟学校进行教育，组织骨干队伍；第二步……”

“建立工人自己的组织——粤汉铁路职工联合会。”未等施洋说完林育南脱口而出。

两人相视一笑，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块。他们希望一起到工人中宣传，动员工人成立自己的组织，共同反抗压迫、争自由。施洋以手击了一下林育南。

心有灵犀一点通。林育南抑制不住激动地对施洋说：“请你做联合会的法律顾问，就不怕政府借法律名目压制了。”

与林育南的长谈使施洋从失败中再次振奋起来，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劳工斗争中去。

1921年9月4日，在林育南、施洋等人的努力下，粤汉铁路职工联合会在徐家棚工人夜校正式宣布成立。成立大会上，林育南拉着施洋的手要他坐在主席台上主持会议，施洋拉出工人代表吴青山要他坐首席。

林育南拍掌大笑：“还是大律师想得周到。你是铁路当局的眼中钉，工会首席代表，今天要行使当家作主的权利。”会上，林育南代表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武汉分部对粤汉铁路职工联合会的成立表示祝贺，并宣读了贺词。施洋也接着发言，鼓励工人阶级起来斗争。会上投票选举了领导成员，吴青山担任主席，聘请施洋为首席顾问、法律代表人，林育南、恽代英、李书渠等为常务顾问。

会后，施洋、林育南等领导工人投入激烈的罢工斗争，到9月中旬，扩展到3000多人，但北洋军阀政府妄图以武力镇压。面对敌人的高压，施洋、林育南奔走于工人群众之间，反复劝说工人们不能退却，组织联合会代表开会研究对策。10月11日，粤汉铁路职工联合会代表向洋总管卡墨克尔递交了施洋起草的《改良待遇十五条件》，限他24小时内答复，但这位洋总管却一把撕碎了。工人代表忍无可忍，向林育南、施洋请示是否举行全路罢工，林育南、施洋当即同意并对罢工的方式作了周密的安排。到13日，工人们的全部要求都得到了满足，罢工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11月22日，《劳动周刊》发表《庆贺粤汉铁路工友们的胜利》的电文，林育南急忙找到施洋，召集粤汉铁路职工联合会成员开会，传达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的电文，总结这次斗争的经验。会上，施洋非常兴奋，随口唱了一支自己创作的歌曲，林育南边学边唱记下了词曲，打着拍子指挥大家一起唱了起来……

汉口人力车工人大罢工

汉口人力车工人是武汉人数多而且比较集中的行业工人。他们受重重剥削，生活极其悲惨。为生存计，曾进行过多次反抗，均遭失败。1921年11月底，汉口租界人力车行老板又一次宣布加租，每日由原来的九百文增加到一千文。此举激起了工人的强烈反抗，林育南、施洋、包惠僧等直接领导了汉口人力车夫罢工斗争。他们深入汉口租界，召开入力车夫代表的秘密会议，制定罢工计划，组织“汉口租界人力车夫罢工会”，团结广大工人进行反抗加租的斗争。林育南和施洋指导与帮助车夫工会起草《罢工宣言》和《告各界父老兄弟姐妹书》，并向车行老板提出：车夫会成立，不得干涉；取消加租议案；原租价减为六百文等三项要求。

12月1日，汉口租界六七千人力车夫工人爆发了大罢工。林育南和施洋废寝忘食，起草传单，声讨车行主的罪行，发动武汉各界人士声援。6日夜，林育南、施洋等召开工人代表会议，指导工人组织“车夫讨饭团”，以乞丐团形式，结队向租界游行。7日上午，天寒地冻，滴水成冰，人力车工人从大智门出发，沿途行乞，举行示威游行。他们手执小白旗，沿途散发《罢工宣言》、《告各界父老兄弟姐妹书》等传单，威武雄壮，井然有序。当游行的队伍进入法租界时，租界当局出动大批军警，实行紧急戒严，不准游行队伍通过。工人群众义愤填膺，与军警展开了大搏斗。人力车夫的英勇斗争，震撼了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在武汉的反动统治，法帝国主义者和武汉反动当局慑于人力车工人和社会舆论的强大压力，急忙授意武汉商会出面调解。经过谈判，车行老板被迫答应了工人提出的要求，即法国领事向中国官厅道歉，允许车夫工会成立，车租暂行不加，免租钱三日，罢工取得了完全胜利。中国工人运动的著名领袖邓中夏给予了高度评价，在《中国职工运动简史》一书中指出：“武汉因铁路工人与人力车工人两大罢工，开了当地一个新纪元，职工运动从此有了一个顺利发展。”并特别指出，这两次罢工的“主持者为林育南和施洋同志。”

介绍施洋加入中国共产党

1922年5月1日，武汉各界工人召开劳动节游艺大会，施洋发表即席演讲。这次演讲中施洋的思想明显走向共产主义。林育南和项英在施洋演讲之后不约而同地劝说施洋加人中国共产党。

施洋感到事关重大，就邀约林育南、项英、许白昊一起到汉口自己住所长谈。

林育南以老朋友的身份，用自己通过艰难探索终于找到党组织的经历劝告施洋，我们同年出生，经历相似，目睹了家道衰落，百姓苦难而产生求真理、求翻身的强烈愿望。希望他加人中国共产党。

项英和许白昊跟他谈了党在近期的形势和任务，阐明了中国共产党的宗旨。一听完三人一席恳切之言，施洋站起来真诚地对三位共产党员表白自己的内心：各位不必再说了，我施洋早就想加入共产党，只是怕自己条件不成熟，既然今天承蒙三位开导，那就请三位做我的入党介绍人，我写申请书，请你们转告党组织审查批准。

施洋拿起笔便写，不到一个时辰，一份3000余字的《入党申请书》就交到林育南手中。

1922年6月18日，经林育南、项英、许白昊等的介绍，武汉地区党组织批准施洋加入中国共产党。

从7月初到8月底，随着武汉工人运动的发展，武汉谌家矶扬子机器厂、汉阳铁厂、武昌造币厂、汉口水电公司、大冶铁矿、武汉染织厂等相继成立工会，相继聘请施洋担任顾问。在林育南、项英、许白昊、施洋等共产党人的策划组织下，成立了武汉工团联合会，由林育南担任秘书主任，总理一切会务，施洋担任法律顾问。1922年9月27日武汉工团联合会开会决定，将名称改为湖北全省工团联合会，下属27个工会，3万多名会员。这是林育南、施洋等人在共同的斗争中领导成立的中国最早的地方总工会，统一组织发动武汉三镇及全省的工人运动。

第二次粤汉铁路大罢工

1922年9月，因粤汉铁路湖北段局长王世育欺压工人，再次开除工人吴青山而引发了大规模的罢工。

9月6日，徐家棚、岳州（湖南岳阳）、长沙、株萍工人俱乐部在施洋、林育南的主持下举行了联席会议。决定成立粤汉铁路工人俱乐部联合会，并在徐家棚设立罢工指挥部。9月9日，粤汉铁路全线罢工，车辆停驶，工厂全部停工，但遭到王世育和萧耀南的疯狂镇压，死伤100多人。19日，施洋与林育南一道率各工团代表百余人找到王世育官邸，王世育避而不出。21日下午3点，林育南与施洋召集武汉各工团代表在汉口华阳大酒楼平台上开联系会议，作出四项决定。会后，数千工人举着大标语，在汉口大智门车站举行大示威，王世育龟缩在家里不出门。22日，林育南、施洋等再次召集武汉工团代表会商量对付王世育的新办法，主张坚决斗争。林育南拿出一张大白纸在上面写下“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八个大字，让大家一一签名。施洋第一个签名，并决定成立500人的敢死队。

会议结束后，林育南和施洋共同起草《告国人书》，以粤汉铁路工人俱乐部名义通电全国各界人士声援粤汉铁路大罢工，全国各地声援浪潮不断。在林育南、施洋等人的领导下，历时17天的粤汉铁路大罢工终于取得了胜利。

汉口香烟厂女工大罢工

1922年10月17日上午9点，施洋由上海返回武汉。汉口香烟厂几名女工找施洋请教如何同英国老板斗争。施洋通知林育南到住所商议，林育南带着省工团的周无为赶来了。商议后决定发动罢工。19日下午，汉口香烟厂3000多名女工全面罢工。

接着，林育南又通知郭袒贲、张子余到施洋住所，商量创办省工团联合会机关刊物。在讨论报名时，有的说叫“新声”，有的说叫“团结”，有的说叫“工人之友”，施洋想了想说：“叫‘真报’如何？”

“对，就叫‘真报’。”林育南大喜：“说真话、传真理、刊真闻、做真人嘛！”

5天后《真报》创刊号出版，更增强了汉口香烟厂女工们的斗志，英国资本家急忙找到省工团联合会，希望出面调停。林育南认为只有施洋以律师和仲裁人的身份与英国人谈判较合适。林育南带着一包人参来到施洋家说：“你太累了，这是送给你的补品，本想让你在家休息几天，可烟厂老板不好对付，只有请你明天出马。武汉工运，一个施洋太少了。”施洋接过人参笑道：“你的人参好吃难消化，既然这么信任我，不去行吗？”

谈判桌上，施洋以其高超的谈判技巧和语言表达艺术，打击了中外资本家的嚣张气焰，使女工的境遇大大提高。

京汉铁路大罢工

各地工人运动风起云涌，极大地鼓舞了工人阶级的斗志。1923年1月30日晚，陈潭秋、林育南、李求实、李汉俊、施洋等武汉各团体代表、新闻记者100余人从江岸乘车去郑州，参加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盛典，遭到军阀的野蛮阻拦。2月1日，郑州军警包围会场，全城紧急戒严。上午8时，施洋、林祥谦、项英、史文彬、林育南等率数千名工人代表，齐聚普乐戏园，冲破敌人的封锁，宣告“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但是军警捣毁总工会会所，大街小巷布满了荷枪实弹的军警，工人代表住宿的旅馆也进驻了军警。军警限令，各地代表必须于当晚离开郑州，否则，即行逮捕。

具有丰富斗争经验的林育南走到老朋友施洋面前：“伯高，现在形势十分危急，这样下去不是鱼死便是网破，我们应该采取一些策略。”

施洋长叹说：“事已至此，实不心甘。”

林育南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施洋想了想说：“那就暂退一步，各地代表回本地组织更大规模的斗争。”

“此事关系重大，我看总工会马上开个紧急会议，研究一个临时行动方案再说吧。”林育南说。

当晚，京汉铁路总工会在花地岗一个铁路工人家里举行了一次秘密紧急会议，林育南和施洋到会。一致作出在京汉铁路举行总同盟罢工的决议，定于2月4日上午京汉铁路总同盟罢工，同时总工会迁移江岸办公，并就罢工性质、方针、政策和要求等问题认真讨论。

散会后，施洋、林育南、陈潭秋、项英等人乘南下的列车回汉。列车上，施洋又同林育南、陈潭秋、项英、许白昊等一起商量回汉发动工人大罢工的具体行动方案。2月4日，总罢工开始。4日夜，林育南、施洋等共产党人召集湖北省工团联合会议成员召开紧急会议，研究声援支持京汉铁路大罢工的四条具体措施。2月6日，湖北省工团联合会组织万余工人在汉口江岸举行声援、支持、慰问罢工工人的大会，施洋在会上发表演讲，号召将斗争进行到底，直到取得最后胜利。林育南也在会上作了精彩演讲。

2月7日夜，反动军阀兵分三路对江岸工人进行血腥屠杀，总工会门前血流成河。林育南见伤亡很大，心在滴血。他觉得不能硬拼，便指挥工人向四周撤退。工人们听见林育南一声喊“撤”便四方离去。在江岸铁路工人的帮助下，林育南逃离了虎口。施洋在家中被捕，被关押在陆军看守所，2月15日，被军警秘密枪杀于武昌洪山。他们还下令不准收尸，林育南派人力车工人代表冒着生命危险将烈士遗体收敛在武昌城外江神庙中，林育南早等候在那里，一见老战友遗体便热泪盈眶。

为进一步揭露军阀罪行，扩大社会影响，争取全国民众的同情与支援，林育南联络钟海澄、刘功辅等武汉各界进步人士23人，发起募捐活动。怀着对老战友的崇敬、真挚的感情，林育南撰写了《为施伯高烈士家属募捐启》，高度赞扬施洋为“鄂中英俊”，指出他“为人民自由而死，为劳苦群众而死，为社会主义而死，与恶势力斗争而死，死亦得其所！”他的革命精神将“昭然万世。”并勉励劳苦民众，踏着烈士的血迹，努力完成他的“未竞事业，未成之功。”

1924年2月，“二七”革命斗争一周年，湖北各届及全国各地举行隆重的纪念活动，为纪念老战友施洋，唤起民众继续发扬“二七”革命精神，林育南编辑了一本专门纪念老战友施洋的书——《施洋先生纪念录》，并为该书作序，用饱含战友情谊的笔触写了一篇《施伯高传》。这位才华横溢的党内才子在深深的悲痛中，对施洋的一生及其牺牲作了认真的思考与总结。施洋牺牲后，林育南时时不忘老战友。1926年10月10日凌晨，北伐军攻克武昌，武汉工人群众齐聚汉口公会堂举行湖北全省总工会成立盛典，林育南坐在主席台上，望着沸腾的场景，感慨万千，泪花模糊了他的双眼，他仿佛看到施洋仍坐在他身边。于是对战友的怀念情愫化作一行行诗句，奔涌在心间。当天，怀着对战友的无限思念，他写下了一首纪念施洋的长诗——

《不要忘记了我们的施洋》

——为双十节省工会成立纪念作

兄弟们，静默着！

不要忘记了我们的施洋！

他死了三年半了，

他的尸骨还埋在洪山的战场！

他为什么死了？

我们每一个工友都知道，

他为我们：牺牲幸福，抛弃自由；．

衣食不顾，奔走不休；

在帝国主义军阀和资本家的围攻中奋斗；

一直到他生命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