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和平对谈南水：中美贸易摩擦与世界资本主义危机

阳和平对谈南水：中美贸易摩擦与世界资本主义危机-激流网讲座现场

2018年9月23日下午2：30，激流网请到阳和平、南水两位老师就中美贸易摩擦与世界资本主义危机展开对谈交流。

阳和平老师首先拿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分布图和美国军事力量分布图来说明今天是美国一国独霸的世界体系，“资本竞争的目的是追求利润，垄断则是它的奋斗目标，一国的垄断再向外扩张就形成了世界霸权。竞争导致垄断，垄断升级就是霸权，这是资本的‘DNA’。”

阳老师又分析二战后，尤其是苏联解体以后的帝国主义形态——美帝称霸的全球帝国主义新特征：

1、早期的帝国主义是从自由竞争到行业垄断，然后导致金融垄断的出现。列宁在百年前研究了这种形态的帝国主义（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

2、二战后的新殖民主义是垄断的升级，即从国内和殖民地垄断到全球化的以核威慑为靠山的美国垄断资本超级大国垄断地位的确立。

3、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是垄断资本与国家政权的高度整合，以便一方面通过如美国的“新政”或欧洲的“福利国家”来缓和国内的阶级斗争，另一方面又通过如IMF、世行等国际机构来规范各垄断集团之间的交往。这是新殖民主义时期的一个重要的特征。

4、生产的全球化和以美元霸权为代表的金融资本对工业资本的掌控是其他需要特别注意的新特征（里根上台后，金融资本成为垄断资本的太上皇）。

5、国家资本主义的最高形态是通过直接掌握国家机器来掌控一国党、政、军、企、商的绝对领导权，集工业和金融资本为一体的登峰造极的国家资本主义。

二战以来，各发达国家产业资本之间全球性产业链的扩展造就了一个高度相互依赖、相互渗透的全球性的产业关系，以华尔街财团为代表的金融资本更是立足于全球的投资和收益，并非专注于美国本土。美国的垄断资本必须在防备中国还是俄罗斯上做一个选择。

接着阳老师分析美国打贸易战的原因：“其一是美国本土资本集团反对全球化的诉求；其二是美国资本不得不面对来自中国的挑战。”又以1990年和2015年的美国各州最高就业部门统计图说明：“美国资本财团对全球化的态度取决于全球化对自己的影响。八十年代以来全球化对美国制造业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美国本土资本对全球化的抵制就从来没有停止过”。贸易战的目的是使制造业回流。但“金融业是美国资本主义的‘太上皇’”，“与工业资本的利益是对峙的”。“强势的美元有利于金融资本，每一块钱都能购买或霸占更多世界资源，但是强势美元对美国制造业是非常致命的打击。因为你的出口价格高于其他国家，你进口人家国家的东西更便宜，金融资本主张强势美元，制造业资本主张弱势美元，由于汇率和减税不是一个等量级的比较，所以美国制造业是不可能回归的。”

随后阳老师从商业性研发和专利、基础科学研究、军火科技和全球贸易价值链的四个方面来考察中国资本的崛起对美国的挑战。“中国资本对世界市场和资源的需求急剧上升，为了缓解产能过剩所造成的压力，中国资本必须走出去。因为应对生产过剩没有太多的方法：一种是自然灾害消灭产能；一个是新科技强行淘汰旧的科技，加大投资；要么是严重的经济危机来销毁过剩的资本或者战争；那么对外输出也是一种。”

阳老师提出贸易战可能的几个结果：“贸易战的一个极端可能是打不到一年，结果遭受美国国内的一片反对，坚持不下去，特朗普倒台，贸易战结束。但是，即便是贸易战结束了，不等于中美摩擦的结束，因为美国制约中国，防止中国的产业升级这个目的并没有达到，类似对中兴制裁的新的其他方式的摩擦和冲突，会变本加厉，比方80年代的美国对日本的打压。第二种极端的可能是贸易战逐步升级，美国迫使它的盟友中断和中国的贸易，加入对中国的制裁，谁要和中国贸易它就跟谁急，最后形成世界范围的分别以中美两国为代表的两个相互对立的贸易圈。从此世界贸易陷入类似冷战时期的两极运转形式，科技、军备竞赛加剧。但是由于美国对进口产品的严重依赖，这一结局的可能性不大。”“二种极端的可能以外还有其他的可能性。比如美国的全球化垄断资本和特朗普所代表的本土资本，为了他们的共同利益联合起来，人为地制造一场新的世界范围的经济危机，迫使中国让步，甚至指望中国发生政治动荡，放弃产业升级的目标。”

阳老师最后提出对待国际形势有两种不同的态度：一种是站在民族主义或社会帝国主义立场上，恨铁不成钢，抱怨天朝争霸的无能；一种是站在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立场上，谴责天朝争而不反霸的无耻。“招商局港口控股有限公司利用债务关系取得斯里兰卡汉班托塔港的99年控股权”和“在中东问题上，当今的争霸者就会和西方列强狼狈为奸，默许帝国的霸道行为，为将来自己称霸做准备”等都警示我们不能像民族主义左派一样“在国内反对资本的压迫，在国际上支持本国资本的扩张”。

阳老师精彩的发言让大家获益匪浅。发言结束后，在场听众报以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南水老师首先分析当前形势，指出中美贸易战是全球再平衡十年大失败的结果。他根据中国人民大学经济教授写的文章《20世纪80年代以来全球经济外部不平衡的调整：历史的视角》，回顾这三次全球经济外部不平衡的历史。第一次是80年代，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阵营出现贸易失衡，日本成为最大债权国，调整方式是汇率干预。第二次是90年代拉美东南亚发展中国家快速发展，但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股权投资下出现资本失衡，沦为赤字国，调整方式是货币休克，结果是这些发展中国家经济面临崩溃。第三次不平衡就是2008年经济危机前后，有三个特点，分别是“全球贸易盈余国多元化（中日德等）与美国贸易赤字集中化”、“根本在于发展中国家成为最大债权国，而且存在着贸易失衡与资本失衡的交错关系”、“第一次不平衡和第二次不平衡的结合”。

南水老师描述2008年经济危机以来全球主要的调整手段即“再平衡”，前后经历两个阶段：首先是以中美消费者去杠杆为主和美国再工业化为辅。所谓“消费者去杠杆”简单地说就是中国多消费一点，美国少消费一点。然后是中国进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美国开始大力“再工业化”。这时中美贸易战爆发。

接着南水老师紧扣“全要素生产率”这个概念比较中国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里根的供给主义改革，指出：“从世界经济发展周期看，这两次改革刚好是一个闭环。世界经济上一波大发展可以说是从里根的供给侧改革开始的。此前是70年代滞胀危机，既经济停滞，又通货膨胀，然后发展到2008年的次贷危机，然后中国启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这个闭环以供给侧改革为始，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终，不是偶然的，有它的必然性。”

南水老师根据常用定义分析“全要素生产率”。一般认为，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是指全部生产要素（包括资本、劳动、土地，但通常分析时都略去土地不计）的投入量都不变时，而生产量仍能增加的部分。南水老师认为这个概念主要包括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就是复杂劳动本身”，根据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生产方式分类，也即“加强复杂劳动的强度——技术上的创新性（创新）和管理上的创新性（创业），是复杂劳动领域相对剩余价值的生产”。第二层意思是“当一个国家的全部生产要素的投入量都不变，在资本主义世界市场里只有一个含义，即可扩张的殖民空间和贸易空间是零”。

马克思认为对外贸易是资本主义存在的条件，南水老师在此基础上提出两个概念：“外殖化”和“内卷化”。外殖化是指作为条件的外部，也即一种对外机制。南水老师认为在人类历史上，这是人类的生存机制之一。原始社会的对外机制是生产周期大于生命周期，唯一的选择就是对外屠杀和直接掠夺。奴隶社会的对外机制，是土地积累速度快于劳动力扩大再生产速度，其结果是对外掠夺和对外战争。封建社会的对外机制是人口增长速度快于生产发展速度，其结果是对外扩张和对外战争。资本主义社会的对外机制是资本积累速度快于劳动力扩大再生产速度，其结果是对外贸易与对外战争。在资本主义世界，社会主义国家的对外机制是革命输出。这是社会主义国家的生存条件之一。

南水老师指出：“在外部可扩张可殖民的空间为零的情况下，任何一种经济、社会和政治只能往内卷化方向发展。”在封建社会，它就是多投入劳动力。在资本主义社会，迄今主要有两种内卷化。一种叫财政刺激与福利供给相结合的内卷化，以此生产有效需求，也就是所谓的凯恩斯主义模式。一种叫供给增加和消费金融相结合的方式，以此生产有效需求，也就是货币主义和供应学派的金融资本主义模式。

到了70年代，特别是1973～1975年世界经济危机期间及其以后，“滞胀”开始扩展到所有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在这里面就有个问题，财政刺激和福利供给生产有效需求无效了。”因为资本积累已被财政刺激和福利供给提取很多，而外部空间由于民族独立国家的反殖斗争发展到对资源定价权的控制而大大压缩，发达资本主义已经很难扩大投资。

南水老师简述里根供给主义改革前两年的大失败，特别强调此后由于中国改革开放为资本主义国家提供了比其他全部国家总量还要大的市场，使得里根时期美国经济全面复苏。南水老师指出：“这样一个巨大的市场向美国开放，就带来一个‘新市场’产生的问题。80年代以后新市场的产生是一个系列过程，首先是中国改革开放，然后就是戈尔巴乔夫改革，然后苏东剧变，出现新欧洲老欧洲。”美国的供给增加和消费金融生产有效需求的内卷化发展，遇到巨大的外殖化空间，产生巨大的经济爆炸效应。

南水老师认为在这里必须探讨为美国提供外殖化市场空间的中国改革开放是如何“成功”的，指出：“农民工劳动时间的结构是中国改革开放成功的真正秘密。数亿农民工每天日工作时间16到18小时持续30年，这是无法想象的事情，而且也是被人们忽视的事情。这才是中国改革开放的真相。”

南水老师提及阳和平老师刚才讲到的中学生数量变化，指出1976年1977年初中升高中是99%，有6000多万人，而到了1984年只有四千多万人。从经济学角度说，市场凭空多投入2000万劳动力，这在世界上是少有的。南水老师深情地说道：“我们很多人在鼓吹恢复高考是多么牛的事情，却严重忽视这一方面：有2000多万人从初中就开始出去打工，变成廉价劳动力，再也没有机会接受教育，而那些通过高考上去的人就成为既得利益分子。”

南水老师对农民工劳动时间结构分成五份：“第一部分是维持农民工自己的生存，我们称之为劳动力再生产。第二部分是支持全社会非生产性劳动，比如教授、管理人员、政府公务员的收入要从他们这里来。第三部分是外资攫取的剩余价值。第四部分是中国资本家攫取的剩余价值。最后一部分是养家糊口，养儿育女，从经济学角度说就是劳动力扩大再生产。农民工不加班不加点，年底可能就一分钱带不回家，甚至可能连买回家火车票的钱都没有。这种状况持续了30年。数亿劳动力持续这种状况几十年，在全球发展史中此前都是没有过的。”

南水老师分析了这五部分不同组成方式的不同意义，最后指出：“农民工剩余价值攫取者结构组合的比例和顺序，才是中国改革开放真正的内在结构和秘密，也是里根时期美国经济发展的主要原因之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就是创造和维持这种农民工劳动时间结构的政治和理论。分田到户就是为了创造这种农民工劳动时间结构。”

南水老师紧接着运用马克思的利润平均化原理分析社会主义国家阵营发生剧变所带来的“新市场”是怎样消失的及其与2008年全球经济危机的关系，认为：“2008年全球经济危机与第一次资本主义总危机有一共同点，即新生殖民空间被纳入资本主义世界市场之后利润平均化过程完成。

在这个基础上南水老师比较当前中国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里根的供给主义改革：

第一，里根改革遭遇市场大扩张，而中国供给侧改革遭遇市场大萎缩，而且是双重大萎缩，一个是经济危机引发的市场萎缩，一个是中美贸易战引发的市场大萎缩。里根搞供给侧改革，中国双手奉上巨大新市场，而中国搞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美国是搞贸易战，压缩中国的外部市场。

第二，里根主义改革是市场大扩张引发创新资本主义，而中国供给侧改革是市场大萎缩逼迫创新资本主义。

第三，里根主义改革是市场大扩张引发外殖化的创新资本主义，中国供给侧改革是市场大萎缩引发内卷化的创新资本主义。我们现在搞双创，目前在很大程度上是市场没实现扩张之前有点内转化迹象。美国里根改革开始也有内转化迹象，但很快中国搞改革开放，立即转化为外殖化的创新资本主义。

第四，里根主义改革是市场大扩张引发新自由主义的创新资本主义，中国供给侧改革是市场大萎缩引发加强版凯恩斯主义的创新资本主义。

然后南水老师简单介绍他对资本主义历史谱系的重新建构：资本主义的历史形态包括商业资本主义、工业资本主义、金融资本主义、股份（创新）资本主义；资本主义世界市场的历史形态包括现代殖民主义、列强帝国主义、两极帝国主义、全球帝国主义。

南水老师针对阳和平老师所说的“国家资本主义的最高形态是通过直接掌握国家机器来掌控一国党、政、军、企、商的绝对领导权，集工业和金融资本为一体的登峰造极的国家资本主义”，指出这不是新鲜事，只是过去某些版本的加强版，认为“挑战型资本主义国家一般是国家资本相对主导的市场资本主义。无论当年的俄罗斯、日本和德国，以及今天的中国，都是如此。而且挑战型资本主义国家打头阵的在以往最后都失败了。中国现在作为以国家资本相对主导的市场资本主义进入打头阵的挑战行列，会不会是例外？不好说。”

就列宁的帝国主义论，南水老师认为“列宁所论述的帝国主义，是工业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是“列强帝国主义”，而今天的“全球帝国主义是金融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其中所谓的金融（信用）寡头主要是作为资本竞争的结果而存在，而不同于股份（或创新）资本主义中的股份资本主要是作为资本竞争的开端而存在的。作为竞争结果而存在的金融寡头具有排斥中小资本的功能；作为竞争开端而存在的金融寡头具有生成中小资本的功能。”

南水老师强调列宁的帝国主义论具有帝国主义的一般性和列强帝国主义的特殊性，前者对今天的研究依然具有科学指导意义。在此基础上他探讨“资本主义危机的历史规律——在资本主义条件下，可普遍化的颠覆性新技术、新生产力在普遍化过程中，上半场：自由竞争政策相对占主导；下半场：垄断竞争政策相对占主导。在可普遍化的新旧颠覆性技术转型过程中，往往是危机和革命高发期。上半场下半场转场之际也是危机高发期。”

南水老师由此分析资本主义历史上每个危机阶段的具体表现，最后判断我们目前所遇到的危机：“在金融资本主义向股份资本主义转变过程中，会不会出现相应的经济危机和革命？如果出现，又会是什么样的经济危机和革命呢？2008年以来的全球经济危机是不是这样一种经济危机呢？”

南水老师紧接着分析70年代滞胀危机和2008年次贷危机的生产力背景，然后进入“中美贸易战：技术金融寡头时代的工业再造与市场扩张”这一节，首先介绍列宁所论述的（列强）帝国主义阶段的经济特征：1.生产和资本的集中高度发展，垄断组织在经济生活中起决定作用；2.银行资本和工业资本融合为工业金融资本，并在此基础上形成金融寡头；3.资本输出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4.瓜分世界的资本家国际垄断同盟业已形成；5.最大的资本主义列强已把世界领土分割完毕。

南水老师说道：“我所说的全球帝国主义，是技术金融寡头主导的融投资本主义。这个融投资本主义，下一步叫股份资本主义可能更加合适，但目前只能叫融投资本主义，即作为金融资本竞争的结果而存在。我仿照列宁的方法，也指出它有以下几个特征：生产和资本的集中高度发展，全球资本及其融投组织（以投行为主要代表）在经济生活中起决定作用；以知识产权资本化为内容的技术资本形成；银行资本与技术资本融合为技术金融资本；技术金融资本与全球资本融合为全球技术金融寡头。”

南水老师指出：“这次中美贸易战的一个核心就是知识产权。知识产权资本化如果不具备实现的可能，也就是说国际经济结构不支持它建构全球技术金融寡头，全球帝国主义经济就维持不下去。知识产权的资本化是全球帝国主义的基础环节。”

南水老师探讨贸易战对于中美的不同意义。指出“不是再殖民化，就是推动市场升级，资本主义实现无远弗届之后无非这两条道路，各国则根据自己所处的发展阶段和结构性地位选择其中一条或对两条进行综合性应用。现在美国是选择殖民空间再创造道路，中国是选择市场升级道路。”

最后南水老师探讨工业空心化机制，指出：“在自动生产一体化智能化过程中会普遍造成工业空心化。其基本原理是：知识产权资本化导致制造业成本过高，通过资本全球化来实现制造业外移和控制外移的制造业，从而导致物质生产环节即价值生产环节不在国内。在剩余价值层面这是全球资本攫取经济殖民地剩余价值，而在国家层面则表现为全球资本所在国家对经济殖民地的负债。这是劳动价值论与货币效用论的矛盾的一种反映。”

针对中国工业空心化在加速这一现实，南水老师提出提出一个问题：“一带一路市场升级的收割者会是谁？假设一带一路战略成功了，沿途国家的市场实现大升级，但是中国没有避免工业空心化，二美国工业再造成功，一带一路战略所带来的升级了的市场就可能被美国收割。”

南水老师最后一节是“无产阶级的政治任务”，从“资产阶级进路”和“无产阶级进路”两个角度尝试探讨各自应对这场危机可能的进路，由于时间关系，没有展开。

两位老师演讲结束之后，激流网勤务员就两位主讲者的观点进行简单总结。他认为，今天讲座所在的706青年空间是个开放的空间，今天两位老师所讲的问题也是开放的，并不会因一场讲座就结束争论，但两位老师的精彩讲座为我们提供别具一格的思路和丰富的素材，非常值得我们学习与思考。具体而言，阳老师的思路是按照列宁帝国主义论的观点，分析美国国内两大资本集团的矛盾和中美资本集团的矛盾，并对未来可能出现的三种情况做出预测，阳老师认为最大的可能是美国两大资本集团为了他们的共同利益联合起来，人为地制造一场新的世界范围的经济危机，迫使中国让步，甚至指望中国发生政治动荡，放弃产业升级的目标。而南水老师则突破帝国主义论的框架，分析资本主义发展的历史阶段，认为今天是向股份（或创新）资本主义转化的阶段，而中国的情况是市场大萎缩引发内卷化的创新资本主义。在金融资本主义向股份（或创新）资本主义转化过程中也可能出现相应的经济危机和革命。今天的贸易战是技术金融寡头时代的工业再造与市场扩张，也是这种情况的表现。

下午6时许，讲座在热烈讨论的氛围中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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